处去了。你此时便可赶速回城,禀明太爷,请太爷自己前来,姑作拜汤先生的话说到了里面,借话问话,再为察看。我此时便在这左近等候,看他可出来否,顺便打听他姓甚名谁。”彼此计议停当,已是辰牌时候。洪亮随即来至城中,将方才的话禀了。狄太爷心下甚是欢喜,当时传齐差役,带同马荣,乔太,陶干三人,乘轿而来,一路之上,不敢怠慢。到了上灯时分,方至镇上,先命马荣仍在从前那个客寓内住下,所有衙役,皆不许出,夜晚露风声,说本县到此客寓;主人也是如此吩咐。众人自领命而行,当时将行李卸下,净面用茶。
  饮食已毕,狄公向马荣道:“你们四人,今夜分班前去,洪亮同汝在毕家屋上等候,若有动静,便可即喊拿贼,看他下面如何;乔太同陶干在汤家门前守候,若有人夜半出来,便将他拿获住。本县此时不去,正恐走去办事不成,令凶人走去。”四人领命下来,各自前去不提。
  且说马荣同洪亮两人,出了店门,洪亮道:“我近来为这事吃了许多辛苦,方有这点眉目,今夜若再不破案,随后更难办了。我想你这身本事,何事不可行?现有一计在此,不知你肯行不肯行?”马荣道:“你我皆是为主人办事,只要能做,何处不可去?你且说与我听。”洪亮道:“汤家那个后生,实是令人可疑,为恐识破机关于他,一连数日安分守己,不与那周氏往来,我们虽在屋上,再听数日,也不能下去。莫妙你扮作窃贼,由房上蹿入他里面,在他房中偷看动静,是不比外面,较有把握。恐你早经洗手,不于此事,现在请你做这买卖,怕你见怪,故尔不便说出。你意下究竟如何?”马荣笑说道:“我道何事,不过由来是我旧业,此计甚是高明,今夜便去如何?”说着二人到了何恺家内,坐谈了一会。
  约有二鼓之后,街上行人已静,马荣命洪亮竟在毕家巷口等候,自己一人先到了汤家门口,脱去外衣,蹿身上屋,顺着那屋脊,过了书房将身倒挂在檐口,身向里面观望。见书房内灯光明亮,当中坐着一个四十多岁的先生,两旁约有五六个门徒,在那里讲说。马荣暗道:“这样人家岂是个提案的地方?我且到后边住宅内再瞧一瞧。”照样运动蛇行法,转过小院落,挨着墙头,到了朝南的屋上。举头见毕家那里,也伏着一人,猛然吃了一惊,再定神一看,却是洪亮,两人打了一个暗哨,马荣依旧伏在檐口。见上首房内,也有一盏灯,里面果然有个二十余岁的后生,面貌与洪亮所说一点不错,但见那人不言不语,一人坐在那椅上,若有所思的神情。停了一会,起身向书房望了一望,然后又望望墙屋,好像一人自言自语的神情。马荣正在偷看,忽听前面格扇一响,出来一人,向房内喊道:“徐师兄,先生有话问你。”马荣在上面听见一个徐字,心下好不欢喜,赶即将身躯收转,只在檐瓦上面伏定。但见那少年也就应了一声,低低说道:“你怎么今夜偏偏乱喊乱叫的!”说着出了房门,到书屋而去。马荣见他已去。知这房内无人,赶着用了个蝴蝶穿花形势,由檐口飞身下来,到了院落,由院落直蹿到正宅中间,四下一望,见有一个老者,伏在桌上,打盹睡的模样。马荣趁此时候,到了房内,先将那张灯吹熄,然后顺着墙壁,细听了一回,直是没有响动,心下委决不下,复用指头敲了一阵,声音也是着实的样子。
  马荣着急起来,将身子一横,走到那张客床前面,将帐幔掀起,攒身到了床下,两脚在地下蹬了两脚,却是个空洞的声音。马荣道:“分明是这地下的尴尬了。”当时将几块方砖,全行试过,只有当中的两块与众不同,因在黑暗之中,瞧不清楚,只得将两手在地下摸了一摸,却是一踏平阳,绝无一点高下。心下想道:“就要将这方砖取起,下面的门路,方可知道。它这样牢固,教我如何想法?”正在为难之际,两手一摸,忽然一条绳子,系于床柱上。马荣以为它扣着什么铁器,以便撬那方砖,当时以为得计,顺手将绳一拖,只听“豁啦”一声,早将床帐拖倒了下来。当时马荣这一惊不小,正想逃走,书房里头,早来数人,高喊有贼。走到院落,忽见灯光已灭,人恐有暗算,不敢进去,惟有叫喊,绝无一人上前捉拿。马荣此时跳在房上,见已脱身,索性也不回去,伏在屋瓦脊上,细听下面动静,如何举止。
  不知那少年公子,若何进房,所作所为,且看下回分解。
第二十五回 以假弄真何恺捉贼 依计行事马荣擒人
  却说马荣躲在屋上,听下面的动静,只听得那少年跑到书房,忙忙的点了个烛台,转身到了正宅,向着那老人喊道:“你也不是死人,有贼人走你面前经过,一点也不知道,难道睡死过去了?”那老人被他骂了两句,直是不敢开口。众人拥进房中,惟听那少年人,走到床前,高声说道:“这瘟贼,也不过将床帐拖倒下来,我道你偷取不计外,还见什么要紧地方呢。”众人说道:“你的物件未曾偷去,已是幸事,还说什么戏德话。现在先生尚坐在书房,吓得不敢出来,我们且去告知他一声。”说着,大众在里面照了一番,又回书房而去。马荣在屋上,听得清楚,随即心生一计,扒过墙头,招呼洪亮,两人蹿身下来,来至何恺家内,三人一齐到了客高,将以上的话禀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