推翻在地,骑在身上,兜下部一拳,清浊二气朝下一突,临死放了一个挺尸屁,老爹此刻往枉死城中去会他结发汤氏奶奶。
  谁知文理已死多年,弟兄阴曹相会,彼此悲伤,说:“哥哥,你的冤枉,自有你女儿、女婿代你包公手内鸣冤。”
  不谈阴司之话,再表奶奶,叫:“小继,你同我抬老爹到井下去乘凉罢!”二人将老爹往井下一丢,但放宽心。到了四更天,奶奶吩咐小继:“依我计来!”叫小继穿了老爹服色,就奔水港口,回头往水内一跳,跳下河去,“我那时就喊说‘老爹疯了。’”小继奉奶奶之命,就喊起来了:“我疯了!我陡然疯了!什么疯?大麻疯,白癜疯,羊儿疯,脏头疯!”不晓老爹得了一个疯症掉下水去,小继仍在块,口内说:“王母娘娘请赴皤桃会,我要做皇帝了!”孝姑听见老子疯了,开了房门,叫声:“爹爹呀!你晚上好好的,为何就疯了的呀?”
  姑娘不知,大爷认做老爹,乱喊乱叫。奶奶一见不好,就把灯吹。奶奶先把地下收拾干净,大爷见姑娘抱住,一捽一个跟头,跌到袿提,昏昏过去。他就乘空望水港口一跳。奶奶平空一直喊了一声,河那一边有一信奶奶,正乘凉睡觉,叫:“老爹,你停一停!”老爹把奶奶一蹬蹬倒地下,唬了一裤裆骚尿,直淌到氵归洲城内,一直流到港口奶奶说:“赴河孙老爹疯了,跳下水去了!少些代他到清风闸喊水鬼余三去,孙老爹待我们啐。”
  随即把余三找来,同奶奶讲价钱,说明白了:“好捞,捞到活的六两,捞到死的十两。”又同奶奶要蜡烛两支。捞了半天,并无动静。
  再讲孙小继跳下水去,原是假的,到了僻静之处,他把老爹衣服脱去,一断断了,撂在大毛屎坑内交代。其时约有四更净天,小继低头正走之间,撞见了众邻居,叫:“孙小继!你快些家去,你家老爹疯了,跳下水去,打捞不着!”孙小继假意哭起来了:“我的爹爹呀!你活活的就绝了命了?”慌慌张张说道:“老爹怎么样疯了的?”此刻孝姑已醒了,说:“昨日晚爹爹回来好好的,不知怎样疯了的,”小继说:“如今老爹死了,又捞不着,如何办法?必须一定要设牌位守孝。”
  次日天亮,叫了成衣家来做孝衣,全家挂孝。此还是孙小继一点良心。再言奶奶说:“小继,快些把井闭起来要紧。只说家内无人照管,恐怕外面男人家前来挑水,寡妇少女不便。”
  且听下回分解。
  第八回 孙强氏闭井支锅
  汪成龙选择地理
  诗曰:
  二八佳人体似酥,腰问杖剑斩愚夫。
  虽然不见人头落,暗里教君骨髓枯。
  话说次日孙小继在家用过中饭,洗洗脸,到了街上。奶奶吩咐:“你先奔瓦匠营会了师父,说明白,与他说支锅闭井。”
  师父说:“须得六个人才够。”一应喜钱在内,连工钱讲定二两纹银。又奔到西门大街,到阴阳生家。只见城脚根有一个人家,门口贴着纸条,旁边又有一扇白粉牌写的字,上写着:祖传汪成龙选择地理。
  孙小继到了门首,用手敲门,里面有一位先生问道:“哪一个?”孙小继说:“我姓孙,请先生说话的。”那时,先生起来无事,在天井内捉虱子。先生运气低,天天不发利市,到了中上,锅仍然盖锅,连灶君都饿急了,拉下债来,留到湖州城去了。家中两口子,肠子都细了,天天喝粥,有一顿没一顿。
  今日孙小继前来,先生开门,让进小继,告坐。先生开言:“尊驾姓孙,尊府何处?尊驾有何见谕?”孙大爷答言:“家住城外清风闸,有一件小事奉商。不瞒先生说,我家有一位老爹,号叫大理,于六月初三日陡然疯了,跳在河内死了。各处打捞,尸首无存。我奉我家婶娘之命,前来请先生代我看个日期。”先生说:“将年庚八字开来,方可择期。尊茔在那一块?”
  你看这先生可明白?小继方才告诉他,连尸影无存,他又问此话。小继说:“先生,不是择地葬坟,我告诉你听:我家中有一眼井,只怕有些不好,有些妨人。我家婶母不时头疼发热,再者家内无人,我家婶母年纪轻,恐有人来挑水,颇不便宜。
  请先生择日闭井,还要镇压疯症才好。”
  先生取过历日来一看:“明日是上好日期,一行到底的。”
  小继说:“拜托先生,填压要紧。”取出三两银子交与先生。
  此刻先生大暖,买米、买柴、打肉,又赎了一件大褂子。孙大爷又关照:“师父,明日大是要紧!”然后直奔家中商议。
  一宿已过,次日清晨,小继起来洗脸,一刻工夫,汪成龙先生来了,众师父也来了,坐下吃茶,吃点心。汪先生将罗盘打开一看,大声诧异,说:“尊府这口井在块不好,速速闭起为高。若不闭起来,一定还有异样疯症,不可解救,不能救了!”
  小继即叫众师父将井拆了,嵌得干干净净,要紧必须以火压之方好。奶奶说:“何不把锅支上?”汪成龙说道:“很好!”
  众师父听说,大家动手,说:“奶奶,锅门朝那一方好?锅门朝东,死人太凶;锅门朝南,王人生痰;锅门朝西,天天苦苦哜哜;锅门朝北,终日吃粥。”再讲众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