寻。行至半途,见祝氏独自在前途,蔡垣便叫曰:“你回矣。”祝氏不应,走入小径林中去。蔡垣不知是冤魂,只疑祝氏同甚奸夫去,赶入林内,见其在一大树下坐,待至树下,不见。心下疑怪,只见树下一推土新,露出一些蓝裙,待掘开,见是祝氏,颈上被伤一刀。蔡垣不胜悲号,不知是甚人杀死,无一踪迹,只得具状,往海公处陈告。海公问:“其有对头否?”蔡垣曰:“不知甚贼杀死,只在城西僻径寻着,因此投告老爷,乞为作主,缉访追究。”海公自思:此妇被人谋死是实,怎奈没对头?遂发蔡垣且回,待缉访出时,你来俟候。再差吴升密行挨查,遍访捕缉,不能访得。
  海公心甚懊恼,乃在后堂将此状看,翻来复去,不得一个头脑。忽然,一阵风,吹下一叶在桌上。海公见有叶在桌,心下解猜,豁然思道:莫非姓丘名木也。遂差皂隶密问,看有丘木者没有?皂隶即去查问,果有一丘木,乃系捉风捕影,穿壁窬墙之徒。皂隶回报海公:“丘木查着了,乃是惯贼。”海公即令拿来。隶者少顷,拿丘木到府跪下。海公问曰:“丘木,你这贼,怎得谋死祝氏,剥其首饰?钻挖凿壁,罪尚不免,焉敢谋劫,该得何罪?好好招来,免受刑具。”丘木答曰:“小人不敢玩法,并未杀有甚人。”海公曰:“祝氏母家回来,你欲强奸不从,愤怒杀死,焉得争辨不认?”喝令极刑重苔,丘木吃刑不过,只得从实招出。海公审勘明白,遂拟死罪,令蔡垣殡殓祝氏归葬。
  告究妻命
  告状人蔡垣,告为乞究妻命事。痛妻祝氏,自母家归,岂知中途陡遇猖獗,剥夺首饰,将妻杀死,尸首尚弃城西山僻。号妻无辜遭杀,不得真名填偿,乞究追偿,迫切上告。
  海公判
  审得丘木,乃惯贼凶徒。以祝氏母家独自而归,中途相遇,便生不良,况僻地掩人之不见,劫其物而杀其命乎!且人命至重,动关天地,冤魂冥冥之中安肯闭目者?今托物而鸣冤。赃证既明,合拟上刑,原赃并冤尸,蔡垣应当收归。

第六十五回 判赖奸误侄妇缢死


  宁国府宣城县,有民吕恭敬,娶妻阿姑,性妒多疑。有侄吕克忠,娶妻施淑姬,性和知耻。叔侄同居共爨,每事阿姑持调,家业惧系掌管,淑姬惟理厨下。每日清早,要在阿姑手上讨锁匙,至晚交还阿姑收管,永不改易。
  一日,克忠往庄交苗,阿姑邻家饮酒,只恭敬与侄妇淑姬在家,至暮阿姑未归,淑姬厨下收拾完成,遂将锁匙送入婶妈房中去,而恭敬亦已出外,殊不知也。及后阿姑归,乃问锁匙,施氏对说:“已在你房内矣。”阿姑曰:“谁拿人我房?”施淑姬曰:“我等婶妈不回,厨下已收拾完成了,便先送入房去。”阿姑便生疑心:往日锁匙要我讨方交还我,今日如何我不在家便送人我房,必与我丈夫有奸,故致此早。”遂问恭敬:“你今干甚事来,可对我说。”恭敬曰:“我未干甚事。”阿姑曰:“你今奸侄妇,何故瞒我?”恭敬曰:“胡说,你今日酒醉,发酒疯耳。”阿姑曰:“我倒不发酒疯,你发色疯。你今瞒我,日后自要死也。”恭敬心无此事,便骂曰:“这泼皮贱妇,说出没忖度话,讨个证做来我便罢,若悬空虚捏我,即活活打死你这个贱妇。”阿姑曰:“你干出这无耻事,将打来吓得我,便讨个证做与你。今日我不在家,如何侄妇便将锁匙送入我房来,不是你与他有奸,故致锁匙在我房中。”恭敬曰:“他见你至暮不回,厨下无事了,故便送入我房,我亦在外,不知他几时送来。怎以此事证得?你不要说此无耻之话,恐惹外人取笑。”阿姑见夫言软,愈疑是真,便放声大骂,与夫搅闹。恭敬发起怒性,扯倒乱打,阿姑又骂及淑姬身上去。淑姬听得婶妈与叔翁吵闹,不知何故,潜起听之,乃是骂己与叔翁有奸,欲辨之,彼二人方暴怒,又恐激其撕打,只得入房去,却自思曰:我开门,婶妈己听见矣,又不辨而退,彼必以我真有奸,故不敢辨。欲再去与之说明。他平素是多疑妒忌的人,反触其怒,终身被他臭口辱骂。且是我自错,不合送锁匙在他房去,此疑难洗清白,玷污我的名节,不如死以明其志矣。遂自缢死。
  次早饭后,施淑姑未起,阿姑将其房门推开,视之则缢死于梁上。恭敬计无所措。阿姑曰:“你说无奸,何怕羞耻自缢?”恭敬难以与辨,只遣人去庄赶侄,及克思回问妻死之故,叔婶答以夜间无故彼自缢死。克忠见其言语变易,乃不听信,遂赴县具告。姚知县即令拘阿姑与恭敬来审,止称其病苦难禁而缢死。克忠疑其是阿姑争口,故致其自缢,乃曰:“老爷,小人妻子所死,实有不明,望老爷追究。”姚知县再三穷究,不得明白,遂令将阿姑逡起,阿姑吃惊,便说出来:“我与侄妇本是同居共爨,家事都是我管,侄媳妇惟理厨下,每日清早,要问我讨锁匙,至晚交还付我收。昨日,我在邻家饮酒,至晚归来,锁匙已放在我房内,我疑男人扯侄媳妇有奸,故不待我回,先将锁匙放在我房。两人自相角口撕打,夜间淑姬缢死,不知何故。”克忠曰:“此可信矣。但老爷参详,有无奸情,则生死明白。”姚知县曰:“若无奸情,彼不缢死,此欺奸侄妇该死的矣。”喝令承招。恭敬哭诉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