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见。
  湘东听得老师请往,随着门斗到学宫内来见老师。湘东问曰:“老师见召,有何教谕?”教官道:“贤契运来矣,可喜可贺!”湘东道:“门生一介贫儒,有何喜贺?伏祈老师明示。”教官笑道:“昨日,巡抚大人偶见贤契词气清华,心切仰慕。今日特召我去,意欲延足下代主笔砚之任。现有关书、贽仪,着我代请,不知足下意味何如?”湘东道:“门生是一介儒生,兼之庸愚成性,毫无知识,何敢受此大任?”教官道:“巡按以足下才貌过人,故欲延置之幕府,此所谓礼贤下士者也。”湘东道:“既有关聘,烦借一看。”教官乃将关书、银子,递与湘东观看。湘东见其关书上写束修银子一年一千两整,又见贽仪一百两,喜不自胜,便欣然应允。教官亦喜,即日回复按院。
  严世蕃一听教官回复应聘之言,喜不自胜,真惬心愿。
  过了两日,严府令亲随、跟班来接湘东,湘东欣然就馆。
  初见宾主甚欢,而世蕃深心达算,故不露其面目。凡有书契之类,悉送湘东代笔。
  光阴似箭,日月如梭,早已过了两月。世蕃巡按各郡,东与之俱往。一日,巡到辰州,此时朔风骤至,彤云密布,十分寒冷,人役各皆畏寒。是日世蕃传令,且停车马,就在馆驿之中扎住。湘东政主书笺,自然相随在内。世蕃久有此心,然无隙可乘。有时语及猥亵,湘东则正色不答。是以空有攀花之心,实乏侥幸之便。
  这日世蕃却忍不住,心生一计,吩咐近身家人,叫取些蒙汗药来,带在身边,说道:“我请胡师爷吃酒。酒至半酣,你可将蒙汗药放于酒中,即是你之头功,自有重赏。”那家人应诺,即到外边采取回来,专备应用。世蕃即办酒来请湘东赏雪饮酒。湘东正在无聊之时,便欣然而赴宴。
  当下二人见礼毕,分宾主坐下。世蕃坐下道:“今日本欲前往按临,但见大雪漫漫飘下太甚,夫役难以进前,故暂止于此地。然值此寒日无卿之际,无可排遣,故备一杯水酒同先生赏雪。”湘东道:“烧叶暖酒,取雪烹茶,正文人雅事,当与雅人共之。”世蕃道:“先生本属雅人,故特请先生共之。”旋即令家人将酒筵摆上,彼此坐下,相与畅饮。
  二人酒至半酣,世蕃即道:“值此佳景,先生岂可无章句以志咏耶?今以三分安息香为限,如诗不成,罚以金谷酒数杯。”此时湘东诗酒之兴正豪,欣然应允,即请命题。世蕃故以险韵作难,乃道:“即景为题,赏雪可也。但韵限用八庚,若过香限者,罚巨觥三大爵,仍再作新诗。”湘东应诺。
  世蕃令人取过纸笔两具,各放一旁,相与罢饮构思。果然世蕃诗才敏捷,香未及半,已经脱稿,而湘东始得首句。而世蕃故意谆谆絮絮,同家人共语,以乱其心。香限已过,湘东之诗,方才急急脱稿写成。世蕃笑道:“香已过限,无用看阅,先生当罚三大爵再作。”遂将花笺放下。湘东道:“过限受罚,理所应得。”立饮之。
  世蕃复令点香,说道:“先生今当急作矣。但不得与前诗相合一字,以杜袭前之弊,如有袭前一字,照罚三爵,另起炉灶。”湘东终是个年轻之人,不觉英气勃勃,大声应之。复挥毫思索,只因前诗已被他拿住了,若犯一字,不特不算,反要受罚,所以湘东左思右想,改八句诗词,涂抹不尽。及至脱稿,香限早已过了。世蕃说道:“今番又过了限,如何是好?
  也罢,倍饮以终其令罢。”湘东道:“晚生学力迟钝,酒量浅小,惟大人谅之。”世蕃遂以三爵劝湘东,而自己饮三杯相陪。
  湘东此时酒已八分,又一连饮下几大觥,就有十分醉意,说道:“不限香,晚生就与大人联句罢。”正是:酒兴诗豪难制伏,故教勇夺诗坛帜。
  毕竟湘东后事如何,且看下回分解。




海公案
第五十四回 鸡奸庠士太守逃官



  却说世蕃又以香限已过,不肯收阅,乃道:“兄才过于修整,只患不工,故以迟钝,今已连做两首,足见真才矣。但先已有令,兄饮六觥就算完了酒令罢。”湘东是个好胜之人,便欣然而饮。饮毕,将诗呈于世蕃观看。世蕃看毕,大加称赞赏道:“今艺比前艺更佳,妍丽非常,果是大才,无关迟钝也。”
  复以巨觥相敬,湘东不得已,勉饮一觥。此时酒气上涌,不觉呕吐狼藉,醉卧于几上,人事不知。
  世蕃见他沉醉得很,乃令人去其外面污衣,扶到床上,卸其衣裤,乘其坚而入。湘东醉痛正醒,开目朦胧,仿佛乃是世蕃。然此际头重身轻,欲动不能,挣扎几回,旋复沉沉睡去。
  世蕃恣意取乐一番,元精已泄,又复抱持而宿。直至夜深,湘东酒才稍醒,自觉身被箍持,急挣扎起来,犹见残灯在几。走下床门,自觉肛门肿痛,举步维艰,不觉勃然大怒。回视床中,正见世蕃呼呼鼻息,此刻不能按捺,无名火起,只见几上有大石砚一个,急取手内,掷向床中。世蕃假作睡状,观其所以。
  今见湘东怒掷石砚,急起躲闪。那砚块掷去,幸而未中世蕃身上。那一大块石砚,把床梆打得粉碎。世蕃不觉大怒,走下床来,将湘东抱住,大叫家丁: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