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。”孙爷大怒道:“那有这等事?皂快,你们合班都随我来!”
  孙爷即刻上轿,一直来到张府,团团围住。管门人报,兄弟二人正不知何事,只见门公禀道:“公子,是四府孙成,不知怎的复了任,又把我家围住,今已进大堂了。”张家兄弟听了,魂飞魄散,好似上天无路,人地无门,只得硬着胆出来道:“晚生不知公祖到来,有失迎接,多多有罪。”孙爷道:“左右,拿链子来锁了!”左右如狼似虎,取出链子锁了兄弟二人,一路威风,转至衙门。
  孙成立刻坐堂,叫把他兄弟带上来。二人跪下,道:“公祖大人在上,晚生兄弟叩见。”刑厅大怒道:“你等竟敢胆大回家受用么?推下打!”八条红签丢下,左右扯下二人,每人各打四十板,打得鲜血直流。孙爷吩咐收监不表。
  再说海爷同陈堂来到京中,陈堂道:“海大人,弟的性命难保了,求老先生念同僚情面,将此事丢开吧。”海爷哈哈大笑,道:“陈堂陈国舅,说那里话来?你与张居正不肯开恩丢开孙成,叫海瑞如何丢开得你?不必多言,快走罢!”陈堂又打拱道:“求赐一顶小轿坐罢。”海瑞道:“论其理,我海瑞有旨意在身,我该坐轿,你该步行才是,如今念你是先帝母舅,我与你一同走罢。”
  说话之间,已到朝门。早有人报知太监孙凤。孙凤大惊,来到朝门,遇着二人。孙凤含笑上前,说道:“海老先生久违了!这几日好么?”海爷应道:“叨福。”孙凤又对陈堂道:“老国舅,你老人家为什么这般光景?”陈堂道:“老公公吓,只为圣上旨意被刚老抢去了,又把老夫这般出丑。”孙凤道:“海老先生,这斩孙成的旨意,是咱家亲手打过朝廷的玉玺,拿来与咱家看一看。”海爷哈哈大笑道:“你要看么?这是海瑞抢的假的,怎敢与老公公看?如今不必多讲,总要呈奏万岁。”
  三人正在谈说,只见张居正忙忙走到,面皮失色。见了海爷,深深一拱,道:“海老先生、老国舅,你二位做什么?”
  海爷道:“老太师,是你写的斩孙成的旨意,这怎么就忘记了。”
  太师道:“老夫未曾写什么旨意。”海爷道:“咦,你不曾写么?旨意现在,还敢强辩么?”居正道:“刚老请息怒,老夫知罪了。”海爷道:“你知道了么?”将手拿起登闻鼓槌乱打。
  四人在朝门外沸反,朝内早已知闻。穿宫太监忙启奏:“万岁,今有耳目官海瑞与国舅陈堂、张太师,陈国舅与耳目官两两搭上铁链,在朝门外相打。”皇爷见奏疑惑,想道:“前日国舅告病在家,为什么与海瑞对头锁链?其中必有缘故。候朕升殿,传宣三卿进见,便知端的。”未知后事如何,下回分解。
第二十三回 叩丹墀三奸伏罪 临海表一纸征兵
  象简朝天若辩奸,圣明纳谏赖忠言。
  只缘蔓草除难尽,空负精心一寸丹。
  再说皇爷闻内监启奏,耳目官海瑞与国舅陈堂在朝堂对头锁链,前来见驾,不知为何事情。皇爷令内侍传旨:“九卿科道速来见驾。”内侍领旨,忙忙出来传进百官,同入宫门。
  皇帝登殿,诸臣朝见已毕,传旨:“陈、海二卿去了锁链,前来见驾。”海爷上前跪下:“臣耳目官海瑞见驾。”皇爷道:“爱卿平身。前日因卿寿诞,赐卿免朝,为何把陈国舅锁扭前来,又与张华盖争讼?”海爷道:“臣启万岁:臣蒙皇恩,免朝一月,只因出城还愿,听得沸沸扬扬,传说陈国舅到真定府。臣不知他到真定府何事,故此也到真定。只见较场中搭起篷厂,只说国舅奉旨杀官。臣想:‘臣是万岁耳目官,有事安敢不听不闻?’故此在那里打听。只见龙亭上奉着圣旨,臣知此旨是假的,故将此旨抢来,面奏万岁。”内侍取上圣旨,皇爷龙目一看,想道:“这也奇了!这笔迹是张先生的,玉玺是孙凤掌管的,那太师国舅是告病在家里,原来是私自出京,假传圣旨!论起来,他三人欺君假传圣旨的罪,就了不得。若不依律穷究,海恩官怎肯干休?不如且骗过忠臣一次,再来处治。”
  皇爷正在迟疑,海爷又奏:“万岁,陈堂、孙凤、张居正,正是合伙欺君,不法已极,乞绑赴法场处斩,以正国法。”皇爷微微笑道:“海老爱卿,你难道不知么?这道旨意,是寡人命张先生写的,玉玺是寡人命孙凤打的,特差国舅出京。他三人无罪。”海爷道:“启万岁:臣是朝中耳目,因何真假不知!”
  皇爷道:“海老爱卿,朕劝你世事之情,看破些吧!”海爷道:“臣该遵旨免究,但他三人有曹操之奸、董卓之权,今若不除,必有非常之变。”皇爷含笑道:“海先生,他三人都是寡人之命,怎好罪他?先生将就些吧!”海瑞道:“若是这等说,真是昏君了!”皇爷心中想道:“好个忠臣海瑞,真是铁面无私,不怕死。”便道:“海先生,你乃耳目之官,他三人行事瞒骗与你,应该定罪。传旨:将孙凤逐出朝门,永不复用!国舅陈堂除官在家,张居正降三级任事。钦哉,谢恩!”内侍传旨退朝。
  皇爷下龙案,退入后宫去了。
  海爷无奈,只得出朝,遇着徐千岁同祭酒杜爷特来迎接。
  徐千岁道:“谢海爷救孙成之功。”又问:“皇爷怎样处治?”<