>  恩敷喜动万方民,御极龙飞际圣人。
  圣治及将休运启,嘉祥日送好音频。
  均沾有域皆怀德,一视元邦不遂臣。
  盛世愿赓儒馆颂,德音荣对玉墀春。
  帝览罢三诗,乃曰:“宋平章之诗,词语优游,太平气象也;李防诗,清丽可爱;吕蒙正诗,品格清高,忠勤度量。皆可为法,然视宋平章气魄绝伦,自与二人不同。”因令中官,将三人之诗,勒于赏花亭下,以记君臣共乐之胜。中官承命而出。太宗又曰:“国家虽值暂安,而武事不可怠荒。辽蓟未平,朕日夕为忧。当今在席武臣及诸王,各务走马射箭,以较武艺。”宋琪曰:“陛下所虑甚远,诚社稷之福也。”
  帝即命军校于后苑隙地,立起箭垛,离百步为界。武官分为两队:诸王穿红,将帅穿绿。诏旨既下,各带雕弓长箭,跨鞍立马听候。帝传今曰:“能有射中红心者,赏与骏马、锦袍;射不中者,降出藩镇调用。”道声未罢,红袍队里一人,骤马持弓而出,众视之,乃秦王廷美也。勒动其骑,挽弓架箭,指定红心发矢,正中其处。看者暗暗称奇。廷美射中红心,竟跳下马,于太宗御前请命。大宗喜曰:“吾侄技擅穿杨,真可御武。”遂赐袍、马。廷美谢恩而退。忽穿绿班中一将,涌身而出曰:“小将愿试一箭。”视之,乃是大将曹彬。纵马开弓,拈弦架箭,一矢正透红心。观者无不叹羡,曹彬亦下马,拜伏于御前。太宗深加抚劳,赐马、袍而退。是日君臣尽欢而散。
  秦王等既出后苑,暮过楚王元佐门首。元佐,帝长子,少聪慧,貌类帝,帝钟爱之。后发狂疾,时以新瘥不预。闻乐声透于堂中,问左右曰:“是谁夜过府门,而乐音透彻?”左右曰:“今日圣上宴诸王、武臣于后苑,皆较射为乐。适秦王射胜,赏赍马、袍而出,经过门首,送从之乐音也,”元佐怒曰:“他人皆侍上宴赏,我独不在,是弃我也。”因发愤饮酒,至夜深,放火焚其宫室。城中大惊。官军一时赴救不灭,可惜雕梁画栋,绣阁琼楼,尽成灰烬。次日,太宗知其由,下诏废元佐为庶人,迁于均州安置。旨令已下,元佐怀惭无及,带从人径赴均州。不题。
第十五回 曹彬部兵征大辽 怀德战死歧沟关
  却说耶律休哥等,以宋师既退,欲报遂城之耻,未得机会。每遣人入汴京缉访,回报宋朝日以赏玩为乐,君臣酣饮之事。休哥闻此消息,入奏萧后曰:“臣以出师未得其利,致败衄之罪,诚该万死。且臣职在戎伍,近闻宋朝君臣纵逸欲之乐,不修国政。今欲部兵宜捣沛京,定其疆界,庶报前日之耻。”后闻奏,乃曰:“卿连年出师不利而还,宋之天下,未可即图,须徐议进取。”耶律沙奏曰:“所难得者机会,易失者时月。正当乘其无备,一举可以成功。”萧后见众人意向如此,乃下旨:以耶律休哥为监军,耶律沙为先锋,其下将士,各依调遣。休哥得旨,即日辞萧后,率精兵十万,由朔、云等州征进。
  消息传入沛京,太宗闻知怒曰:“丑羯奴恣生边衅,朕当亲征之。”因下诏示知。宋滇等奏曰:“辽众犯边,帅臣云集,何劳陛下亲冒矢石,以损威重乎?只须遣大将御之足矣。”帝意未决,张齐贤亦力陈:“若使车驾再动,则百姓劳苦,乞陛下念之。”帝允奏,乃以曹彬为幽州道行营前马步军水陆都部署,以招讨使潘仁美、呼延赞、高怀德副之,率兵十五万众,征过大辽。
  曹彬等得命,分遣诸将,克日入辞太宗。大宗渭曰:“潘仁美但先趋云、朔、卿等以十万众声言取幽州,且宜持重缓行,不得贪利。彼闻大兵至,必悉众以救范阳,不暇援山后矣。”彬等受命而退。大军离沛京。潘仁美、杨业、高怀德率兵三万,由寰州征进。曹彬、呼延赞由新城进发,正值暮春天气,但见:路上残花随马足,原中飞絮点春衫。
  且说曹彬部大众,来到新城五十里下寨。守新城辽将贺斯,听得未兵来到,即引骑出城迎敌,两阵对圆,曹彬盔甲整齐,精神抖擞,立于门旗之下,谓辽将曰:“吾主仁明英武,统一天下,为何不速降,以图富贵?”贺斯怒曰:“汝无故兵入吾境,赢得手中刀,即便投降?”彬顾谓诸将曰:“谁去擒此贼?”一将应声而出,乃呼延赞,挺枪跃马,直取贺斯。贺斯纵骑舞刀来迎。两下呐喊,二将战上三十余合,贺斯力怯,拨回马便走。呼延赞奋勇追上前去,兜背一枪,刺落马下。
  辽兵遂溃。曹彬驱动后军,乘势取了新城。
  次日,兵进飞狐岭。守将昌行德,知宋兵已到,与招安使大鹏翼等计议曰:“宋军势大,难以迎敌,不如解甲投降,庶免军士之苦。”鹏翼等曰:“宋兵远来,必然疲乏,正好破之,如何便思屈膝?”遂帅所部军马迎敌。远见宋兵漫川塞野而进。鹏翼令军士团住阵脚,当先出马,大骂宋军:“贪心无厌,深入吾境,杀得汝片甲不回。”宋阵中呼延赞挺枪出战。大鹏翼抡斧来迎。两马相交,战上五十余合,赞乃佯输,走入阵中。鹏翼骤马赶来。赞冷眼窥其渐近,大喝一声,鹏翼措手不及,被赞捉于马上。宋师涌进,贼兵降者无数。曹彬将鹏翼斩于城下号令。
  次日,吕行德举关迎降。宋师又下飞狐岭,长驱进于灵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