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他还有什么法力?朕要想难他。打着满洲话,叫九梁公擎过三杯茶来。先赐他一碗,他用左手接过;又赐他一碗,用右手接过。朕安心试探,复又叫人送过一碗。朕思他必定放下一碗,接第三碗。谁知他将右手那一碗,往空中一送,便将第三碗接在手内。那一碗悬在空中,竟是有人托住一般。朕见他谢恩,将手擎两碗饮毕,给与内监接去;复又伸手将空中的茶碗擎在手内。朕只当他一饮,谁知他向空中一倾,却未见水点。彼时朕心甚是不悦,以为他卖弄法术,轻视于朕。只见他不慌不忙,递过茶盏,连忙跪倒叩头,口称:‘万岁!微臣有事启奏:适因扬州天心府城十字街,偶遭天降火灾,微臣倾化落了一阵茶雨,已将回禄泼灭。’朕又想起乘船,坐在船头,但见海水波涛陡起,浪比船高,几乎将船打翻。文武一齐皆惊。朕见他将小手一摇,喊道:‘龙神免朝!’一声未了,水既归源,波平浪静。朕因心中甚喜,不枉天师名号,时时赐些珍珠彩缎,又加公爵,以垂永久。天师回去,约至三年,忽有九个番僧来到朝门。该官奏朕说:‘北京乃兴隆之地,就只气脉不通。若能挑通河道,气脉流行,可以千年永固,国运日强。’朕思奏得有理,一时误信邪言,将要降旨动工,天师忽然来京中门候旨。朕将他宣至金殿,谒朕已毕。他口呼:‘万岁!微臣伏闻主上降旨,京都挑通河路。此事于我主国运大有不便。九个番僧乃九条泥鳅精所变。我主不可被其蛊惑。’朕彼时闻奏问道:‘依卿如何将邪物治住?’他奏:‘微臣自有方略。此时如用法力擒捉,不但扰动军民不安,反觉费力。我主降旨止住兴工,这怪皆修炼年久,其性灵通,知微臣来京,即行暗遁。’朕因降旨停工。三日后,果然九个番僧不见踪迹。这几件事皆朕所亲见,足微先知之异。今日之事,仔细推详,大约不错。”老佛爷想罢,复又慢开金口说道:“朕承天道,惟恐百姓流离,今因荒早,以至误信妖言。据卿所奏,番僧必是妖物显化,不但无益于民,反受其殃。此乃朕不明之故。若非爱卿护国来朝,未免堕其术中。不知卿家有何法术擒捉此怪?”未知后事如何,且看下回分解。

第95回 张洪教擒拿妖怪 甘忠元控告潴龙
  却说老佛爷听天师所奏,即欲降旨,把番僧擒至金殿,使天师法力叫他现出原形,看他是何妖物。天师连忙叩头,口尊:“万岁,且擒住妖怪,叫他真形现出,方免叫我主龙驾受惊。
  事毕,臣自有佛法求雨,以救生灵。”天师奏毕,俯伏金阶,老佛爷龙心大悦,叫声:“爱卿,果能求下甘霖,普救黎民,朕不负卿,依卿所奏。”天师随众步下金阶,出了合勒闻思哈门。轿夫搭过金顶钢人轮,到了内东华门。路旁有人大叫:“冤枉!”嚷着跑到轿前,横拦去路,跪倒不住的叩头。天师在轿内沉吟不语。法官一见,连忙说道:“你这人好无分晓。”
  天师看罢,轿内开言说:“你这人,本爵看来,并非庸愚,难道你不知洪教天师专管擒怪,并不代理民词?有什么屈情,快到那有司衙门去告。”此时众军民见有人在天师面前告状,一齐拥挤观看,但见天师轿内说话。那人复又连连叩头,口尊:“真人,晚生自幼读书,世务不明,冒犯法驾,应该万死。无奈其中实出不得已,只得冒罪前来,拦真人法轿,叩求天师老爷救命!”天师听那人口称晚生,知是儒门之士,连忙说道:“你既是文人,不必下跪。你且站起,慢慢说你的冤枉,本爵看是如何?”那人听天师之言,口尊:“真人,晚生告的是城西河内潴龙。现有呈状在此,请天师过目。”真人接过,逐字看了一遍。只见上面写道:具呈人甘忠元,祖居顺天府昌平州,庚子科举人。为潴龙肆横,良田变成泽国事。窃生有祖遗良田数顷,坐落在卢沟桥浑河上捎,距西岸五里,满门藉此衣食。不意九年前,忽被蛟龙霸据,竟成水族之窟。嗷嗷待哺,几致九死一生。因此幽明结怨,含忍数年,抢地呼天,沉冤莫诉。
  今闻真人法驾到京,冒死奉渎,叩恳开天地之恩,施无穷法力,俾恶畜敛迹,沧海仍复良田。则生合家均蒙再造之恩,万代衔结不忘。上诉。
  天师看罢呈词,沉吟多会,叫声:“贤契不必伤心。本爵既接了你的呈词,自有道理。你今日暂且回去吧!明日不出红日,速来敝观,本爵自然将你这段事,判个水落石出。”甘忠元闻听天师之言,心中暗自欢喜,慌忙与天师跪倒,往上叩头,说道:“多谢真人天恩。”天师在轿内,连忙命人相搀,说:“贤契请起,不必多礼。甘忠元只得平身站起,告辞而去。
  天师既至观中,先在丹房静坐,吩咐法官收拾上坛法物,以备随驾擒伏番僧。法官应声而去不表。只见守门军役前来跪倒,启禀:“真人,昨日告潴龙的人求见。”天师听罢,吩咐法官到观门首,引甘举人进来。法官答应而去,不多时同甘举人来至丹房。甘忠元见真人深打一躬,将要屈膝下跪。天师连忙拦住,吩咐叫人看坐。亲随不敢怠慢,就在旁首设座。天师道:“贤契,如今,贤契这一段冤屈,本爵与你判明。此事实由贤契言语轻薄所致;又当运陷不通,所以他借此为由,将你田地强占了去。这个仇怨,本爵只得与你们讲和。”说着吩咐看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