妹妹不依,气得寻死觅活,只要告状!陈公义带酒行凶,用斧砍死,尸首埋在庵后。他半夜将人头拿出尼庵,嗣后不知怎样挂在鬼项?只求青天再问公义便明。”贤臣扭项下问:“公义,从实招来。如有一字虚假,立刻处死!”陈公义见问,回答:“小人情犯是实,不敢强辩。小人南关有一仇家,想着移祸雪恨。那晚仇家有事,人烟不断,小人未曾得手,故把人头隔墙抛在三教寺内。小人不知怎样接在鬼项。是实。”贤臣闻听说已招,不必深究,吩咐带下,跪在一旁伺候。又叫带过老小三尼,事情算结。少时贤臣又叫:“地方看守着人头,等回复州尊,再起这头。”那瞧看军民议论不表。
  且说贤臣同三衙到了州衙门首下马,进了角门。下役带着犯人。贤臣向书吏手中接过招词,一跛一点,方至州尊衙内。
  施公带笑说:“烦你代我通报一声。”那人站起说:“老爷请坐少等,我替老爷递进。”内司伸手接过,迈步进里,把招词递给贪官。他看一遍,不过因谋奸不允,害死妹妹。奸夫理宜身头二处,回复起尸完案。刘元看罢,心中又喜又恼,喜的是不全的断法精奇;恼的是江都县有他作对,不能行事。贪官眉头一皱,计上心来:何不打点一分重礼,差心腹家人暗暗上京,求皇亲索老爷快快提拔他离江都。——贤臣借贪官的力,倒升转顺天府不表。且说贪官又叫人传出,命三衙起尸验明,早入堂结案,暂把人犯寄监。刘元的内司奉命上堂,见了贤臣,不过说了几句褒奖之语。贤臣随即出衙,叫声:“施忠,天色晚了,到馆驿歇息,明早起身。”
  次日主仆出了扬州,在路正言贪官的过恶。贤臣抬头,见迎面跑过几匹马来,又听得内有一人大叫:“伙计们,不用上扬州去,这位老爷就是江都县的清官施公!”只见那些人听说,跑回坐骑,个个跳下马来。众人跪在当头,哭诉情由。贤臣不解其故,勒马留神,都系买卖打扮。个个惊慌,挡在当头,口中只嚷。内有一人腮流痛泪,口尊:“老爷,小的前已告过失盗情形,蒙老爷拿获斩犯报仇。另搭伙计,别处治货。从此经过五里碑,路遇一伙强盗劫财,尽行抢去。吓得小的等抱头不顾财帛,只得逃命。小的等特奔扬州来报贼情,幸而途遇爷爷,叩求青天救命。小的名叫李天成。”说罢。一齐磕头。贤臣闻听李天成三字,想起前番的莲花院十二寇那一案,就是此人失盗,贤臣长叹,叫声:“李天成,可叹你命犯贼星!今搭伙又被寇盗。但五里碑不是本县地界,属扬州的辖管。”客人闻施公言语,似有不管之意,放声大哭。被这些人哭得贤臣心软,说:“你等莫哭。寇去有多远?人有多少?”那些人口尊:“老爷,贼去多远,小的等只顾逃命,未曾细看,不知几人,只闻称贺寨主,声音渐去无踪。”施公闻听,想必是贺天保在内,彼时临别,言过保江都无事,此地方乃属扬州地方。嗣又劫法场,多亏义士施忠吓退。贤臣想罢,何不拿话说于施忠。说:“施忠,方才他言,内有贺天保,想是绿林之人。他当初原说保我江都安然无事。此地虽属扬州管辖,然与我交界接壤。今番又猖狂抢劫客商,其情可恶,真不啻匹夫小人之谈。但不知你管与不管?”施忠一听羞愧,一声大叫曰:“气杀我也!”
  双脚跳了几跳,说:“恩主不用急躁,老爷略等,小的前去。”
  天霸言罢催马而行,未顿饭之工赶上,果是贺天保同众朋友。施忠一见喜悦。贺天保见施忠说他言而无信,不觉惭愧。
  天虬、天保面红说道:“原物未动,老弟拿回送还客人,我等就此散去,免伤弟兄和气。”言毕,带怒叫声:“众友,想你我尘土不染,方称英雄,义气为重。”其余众人抛下货物,都骑上马,高叫:“黄老弟,但愿你指日高升,才见得朋友。”
  众人将手一拱,齐跨坐骑,扬长而去。众人去后,贺天保自知理短,羞过一阵,无奈眼望施忠讲话,叫声:“黄老弟,为你一人,愚兄伤却众友。没的说,你把货物银两拿去,交还原客。我也告辞了。”好汉尊声:“天保兄长,你我不比他们,何用介意,另日狭路相让。”随叫众客原物照数收去,众客千恩万谢而去。不知后事如何,且看下回分解。

第61回 皇恩诏贤臣 回京都引见
  贤臣见施忠,就问:“事情办得如何?”好汉从头至尾详禀一番。贤臣甚喜,又向众好汉说道:“容日再谢!”贺天保等九人,闻听施公之言,就势告辞。各上坐骑,施公相送。众寇望施公说话:“异日再会!”言罢一齐上马,催驹回归林中。
  施忠回到树下站立。贤臣说:“施忠,就此起马进县。”
  好汉闻言牵马,施公乘马,施忠扳鞍。主仆并辔,正走之间,抬头看见江都城门。进了闹厢,入门闹市,耳内听得斧锛之声。
  闪目一瞧,路东一家好齐整宅舍,原是水作,在那里安盖大门。
  贤臣一见,肚内把天干地支细细推算;值日神将,从头暗数。
  心中说道:“既盖大门,岂不择日?他家如此不懂礼义,难道他家无有读书之人?今日黑道五鬼破坏,要想兴隆,万万不能。
  其中必有缘故。本县何不问其内里之情?”随叫:“施忠,你去把安门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