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本县也要求个自信。”沉吟良久,忽然想道:“我何不如此,或者可以明白。心中想罢,因饬令:“将原、被告分别看管,听候本县复讯。”差役将杨怀仁、杨士兴及吴氏带下。颜县令亦即退堂,走入书房,好生不乐,专等晚间好去办事。你道颜县令想出什么法子?要去宿庙求神指示,好知孰是孰非。颜县令所说如此如此,便是宿庙求神。用过晚膳,便斋戒沐浴换了衣,带了一个书僮,背着一个行李,就出衙门,直望本邑城隍庙而去。入庙以后,焚香点烛祷告一番。然后就命书僮将铺盖在大殿上打开;又命书僮先自回去,明早天明再行来接。书僮去后,颜县令即就大殿旁侧睡下,以觇梦示。
  始则翻来覆去,不能合眼。好容易蒙胧睡去,但觉己身走入一处,非寺非庙,地方并不宽大。内里走出一人,古服古装,便向自己通名问姓。自己问问那人姓名,只见那人道:“在下姓金名介,字花封。久仰清操,欲见无由。今幸辱临寒舍,在下增光多矣!某酷嗜诗词,有近作一首,敢求赐教。不卜尚蒙俯赐一顾否?”颜县令当即拱手敛容谢道:“先生高才。既蒙见教,敢不拜读。即乞示阅。”那人便在袖中出一纸,递与颜县令。颜县令接在手中一看,见是一幅花笺,上写着一个题目是:《村居小饮》。以下便是一首七绝,因读道:紫荆花下碧栏边,正是江南春暮天。
  有酒一樽鱼一尾,陶然醉卧便神仙。
  颜县令将诗读毕,因赞道:“即景生情,古音古节,的是村居雅致。先生殆有意隐乎?”那人正欲回答,忽见一阵狂风,飞沙走石。风过处一声长啸,一只斑斓猛虎迎面扑来。颜县令不暇顾及那人,望里面躲去。不意心急力软,足下又被石子一绊,跌倒在地。因此惊道:“我命休矣!”这一声喊,急出一身冷汗,忽而惊寤醒来,乃是南柯一梦。即披衣而起,走下大殿,但见月明在天。走上殿打坐一回,又将梦境及诗句默悟一会,似与所办之案,文不对题。因暗道:“难道求神指示,即此梦境么?果如此,好令我索解不得。”停了一会,又觉有些倦意,因倚枕而卧。才一合眼,便见殿上所供城隍站立在前,以手指道:“尔能关心民瘼,慎重人命,不肯草率从事,求之近今,不可多得。吾神已令稽察司显示案情,尔可回衙细悟之,自会明白。倘仍不解得,可趋晤漕督施某,请其解说,自能彻底澄清,两无冤屈。好自为之,吾神去也!”说罢,拂袖而去了。忽然惊觉,已将天明,又将神示各语,将梦中诗句,在花笺上写出。照字逐句再四推敲,细细研究,毫无领悟。又将幕友请到,大家参悟一回,仍然未得真解。因此大家商议,便叠成文卷,预备详请施公办理。这且不表。
  再说黄天霸,自受施公用了激将法,他便往各处明查暗访,缉那盗御马的强人。先在附近一带州府县、城乡内外留心访查。
  一连访了三四日,并无消息。又亲往酒楼、妓馆查访一番,仍是终无消息。这日,走到海州一座酒楼,这酒楼名叫醉白楼,乃是海州城里第一座有名的酒楼。是凡绅商仕宦经过海州,无不到此痛饮。更有一种自酿美酒,名唤玉壶春,此酒甘美出奇,比那玉液金波尤胜百倍。而且物美价廉,每两只须大钱六文,只要将此酒倾在杯中,固然酒花错落,颜色动人,那一种芳香,尤足动人,不饮而醉。及至饮在口中,不但香沁心脾,还可使浊者能清,迷者能悟,所以此酒有如此妙处,这酒楼因此生意之盛,亦甲于海州。真是“座上客常满,杯中酒不空”。闲话休提。黄天霸上得酒楼,就向南窗子口拣了座头。当有小二上来问道:“老爷还是一人小饮?还是请客?”天霸道:“咱便小饮。你这店内有什么下酒的时新小菜,及顶好的美酒?”小二道:“你老爷若问小菜,俺这店中最时新的,是竹笋、鳜鱼;此外鸡鱼肉鸭,无不俱全。还有牛肉脯、鳝鱼丝,听老爷点用。若问好酒,小店最出名的是玉壶春。”天霸听说,便点了一样牛肉脯,一样竹笋红烧肉,又命将玉壶春先打两斤,随后再添。小二答应下楼而去。天霸忽然向东一看,只见靠着东壁墙一张桌子上坐一人。毕竟此人为谁,且看下回分解。

第375回 醉白楼道士泄机 漕督府贤臣聚议
  话说黄天霸在醉白楼才拣下座位,令小二去拿酒来,忽然掉转头来向东一望,只见靠着东壁以下一张方桌子,上坐一人,头戴逍遥巾,身穿鹤氅,淡黄色面皮,大鼻梁,阔口,两道浓眉,一双秀眼,虽然道家装束,飘飘然,却实在不凡。靠着桌子,有一面白布招牌,上写着:“知机子善相天下士”。两旁又有两行小字,上写一行是:“能知过去未来事”;下写一行是:“善识穷通寿夭人”。黄天霸见了那人,觉得他生得不凡,好生惊异,因即频频注目。道士瞥见天霸如此,也就将目先径送过来,直对天霸看视。天霸被他看得心下有些不耐烦起来,因就对面喝道:“呔!你这道士,为何频频注目看着咱家?难道咱家脸上与众不同么?”那道士见他喝问,因即冷冷的答道:“长官何以局量如此褊浅?长官不看小道,怎么知道小道看长官?而况小道这招牌上写着是:‘善相天下士’。即使小道擅看长官,亦与招牌上五字相合,长官亦何必见怪?又何必见恼?然小道推察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