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小的还不时帮助她些银两。”施公道:“她兄弟在日,作什么生业呢?”金标道:“她兄弟作布店生业。”施公道:“你这丈人,从前作何事业呢?”金标道:“也是小的这行业。”施公道:“这就是了。你且下去,听候本部堂赏你银两。”金标磕头退下。
  施公又命带花玉春。花玉春跪倒,慌忙伏在地下。施公道:“你就叫花玉春么?”下面答应正是。施公道:“本部昨夜忽得一梦,见有个书生,在本部堂面前告你,说是你同什么姓卜的,把他谋害毒死的。本部堂正要问他姓甚名谁,忽然来了个粮差的打扮,与那书生对驳诘。那粮差说是他不知情,全是你一人主意。本部堂不能不将尔略问一问,好让本部堂解此疑惑。”
  只见花玉春听了此言,就呆了,跪在下面回道:“小妇人自嫁前夫卜干,不到两年就死了,再嫁金标,于今已有七年。向来安分,不敢为非,恩求明察。”施公道:“你初嫁时是几岁呢?”
  玉春道:“初嫁是二十五岁。”施公道:“你这话有些不明白。
  据你说今年三十九岁。再嫁金标,已有七年,定实是三十二岁嫁金标的了。你又说嫁与卜干不到二年就死了,则是嫁卜干的时候,已有三十岁了。你怎么又说初嫁是二十五岁呢?”这话把花玉春问得目瞪口呆,一时难以回答。施公大怒,喝道:“好大胆的淫妇!你可记得住桃花坞杨秀家隔壁,那日三更时分,用铁钉将尔亲夫钉死的事么?快将谋死亲夫实话招出,免得动刑。”花玉春禀道:“小妇人只知亲夫卜干,委实因病身死的,别的不知。”施公道:“左右来将她夹起。”立刻拖倒在地,用夹棍夹起来。金标站在阶下,只吓得乱抖。花玉春被夹不过,只得喊道:“愿招。”施公命松刑。花玉春跪在地下叫道:“小妇人启初时与卜干住在一街,二十岁就与卜干有染,其时即以终身相托。后来小妇人父亲因做了仵作行当,公门中饭吃怕了,一心一意,将小妇人嫁个读书之人。这有个姓宋的,名叫宋忠,是本县的人,却不曾进学。又因他单身人,于是就央媒说合,将小妇人嫁他。那时小妇人年才二十五岁。自嫁宋忠两年后,便与卜干决不来往。这日宋忠去考,小妇人在门口买东西,忽见卜干走此经过,于是又惹下孽缘。后来忽被宋忠撞见。当时宋忠碍着体面,不曾声张,决意搬下乡去——就在桃花坞杨秀家隔壁租了三间屋子,两间教书,一间做房。因此小妇人自知惭愧,极思改过。不料神差鬼使,这日卜干下乡催粮,又走门口经过。千巧万巧,丈夫刚进城去,故此又与卜干做了无耻之事。后因丈夫教这蒙童,竟弄得衣不周身,食不充口;彼时卜干时常托人带些银钱与小妇人,因此小妇人就生出这个毒计,把宋忠钉死,声称暴病而死。其时小妇人的父亲已死了,无人责问,小妇人便跟了卜干。”施公道:“你怎么想得到用钉钉死的呢?”花玉春道:“只因小妇人从小时,曾听见我父亲说过一回,却记不得什么案子了。后来竟未验出,直至二三十年,还是凶手自己说出来才破案的。”施公道:“你自嫁了卜干,怎么嫁金标?卜干又怎么死的呢?”花玉春道:“小妇人既嫁卜干,以为遂我初愿。哪知卜干得了疯疾病,不到二年,他又死了。小妇人自叹命苦,且又无得养育。适值金标常走门口,竟被他勾引上了,后来才跟他的。”施公命人录了口供,又问金标道:“尔娶花玉春,是否先奸后娶?”金标道:“实因卜干死后,然后娶的。”施公提笔判道:“花玉春因奸谋死亲夫宋忠,照律拟以凌迟处死。卜干虽无帮凶情事,然不应奸占有夫之妇,亦应问罪:姑念已死,着无庸拟。金标奸娶犯妇,虽不知情,究有应得之罪,着从宽杖一百释放。”后事如何,且看下回分解。

第272回 吉日良辰小西入赘 佳肴美酒计全闹房
  且说关小西自聘郝素玉之后,便与计全、李昆同住客店,只等吉期一到,就去招亲。张桂兰却在菊花庄帮同素玉料理各事。李昆、计全亦时往他家帮助郝其鸾料理料理。光阴迅速,这日已是十一月十三日,计全、李昆、郝其鸾三人,早将新房收拾焕然一新。郝家又接许多亲友来吃喜酒,前后的房都挂了红灯。到了十四晚上,便备了好几桌酒席,一来为的是暖房,二来又算请媒。另有一桌,专为关小西而设;因他这日尚不便前来。关小西便收了酒席,晚间便将店主人约来同饮,倒也不甚寂寞。郝家这日晚上,前后的灯点得如同白昼。新房内高烧着一对红烛,桌上摆着许多珍奇宝玩,房内前后陈设一切,簇簇生新。中间列着一桌盛席,计全首座,李昆对坐,郝其鸾的姑夫王明亮坐在上横头,主人坐了主位。四人欢呼畅饮,说不尽绚丽风光。里面这便是张桂兰首座,其余便是郝其鸾的姑妈、姨娘、舅母、表姊、表妹、妻嫂等人,皆挨次坐下,他妻子相陪。也是欢呼畅饮,直饮至三更,方才散席。计全、李昆仍回客店。次日一早,便有鼓手到客店,伺候关小西换了衣服,坐了轿子。计全、李昆先行,鼓手引着小西,往菊花庄而来。
  不一会已至,郝其鸾早迎出来。关小西即便下轿,到了厅上,先行见礼,然后坐下。计全、李昆相陪。三道茶,又与诸亲六戚,挨次见礼。诸事已毕,大家又谈笑了一会。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