:“小妇人出嫁六年,我哥哥口不能言,自幼哑巴。”周顺听见,就多言起来。施公动怒,吩咐打嘴。不管他,乒乓乒乓打完,打得血水淋漓。施公叫道:“你妇人不用胡思乱想,实诉真情,本县自有公断。你要听真,少时本县问哑巴,不许你多嘴。”
  那妇人答应道:“晓得。”跪在一旁。施公叫道:“武二,本县问你,不许撒谎,周顺是你什么亲戚?”武二摆手摇头。施公说:“你与他无亲?”武二点点头。又问:“那个妇人与你什么亲眷?”武二听了,把手指那妇人,又指指自己。未知后事如何,且看下回分解。

第26回 清官参透手式 巧判哑巴奇冤
  施公问哑巴说:“你与那妇人有什么亲?”哑巴指了自己,将两手第二指十字架儿,反正比比;又把身子侧倒,将手比枕:一人同睡之相。又起身抓抓肚子,拍拍心口,急得呵呵连哭带诉。施公带笑叫声:“武二,本县深晓。你才用手指指他,说你们不是兄妹;又把手指指头十字比比,你们是夫妻;躺在地,你们是同枕之人;抓抓肚子,是不能说话;拍拍心,是心里明白。你的冤枉,别人不知,本县猛省!是不是?”武二听毕,登时止泪,拍着胸膛,又指指施公,又往外朝上指指天,又连叩了几个响头。施公深知他心里,说:“指指天,指指官,言官可比天,判的是了。”施公说:“不用比,有了:那妇人是你妻子。本县问你,现有丈母没有?”武二摇头。又问:“你有丈人没有?”武二点点头。施公说:“你既有丈人,岂不是有了活口么?好对证了。”说罢大笑,吩咐差人跟了武二去,立刻把他丈人传来,问明了好结案。差役答应而去,将武二带下同往。周顺与那妇人一听去传武二的丈人,登时变了面色。施公看得明白,吩咐将他二人押去收监,要小心看守。牢头答应,带下收监。天晚,守府见施公判案如神,心中大悦,欠身告辞。
  施公相送。二公手拉手儿走着。守府大笑,夸奖施公,一口满洲言语。说着送至衙外,彼此哈哈欠腰分手。
  施公进衙,又见一公差跪下回话道:“小的奉命跟了白獭去,到了北关外汇河,那个白獭往河内指一指,乱叫一声,旁有一洞,钻入里面去了。小的回来禀明,请老爷定夺。”施公听说,一声大喝道:“好个胆大奴才,竟敢把那白妖放走,空身回来。待本县明早亲自去验,再看缘故,追你狗命。下去!”
  公差起来,吓得诺诺而退。施公吩咐:“明早伺候本县往桃杏村判泥土地。”衙役答应。施公退入后堂,走入书房坐下。用饭已毕,在灯下开看古今书籍。施安就溜出去躲懒。未知后事如何,且看下回分解。

第27回 俟天明往审土地 问老者赖亲结案
  且说施公独坐看书,天交二更时候,耳内忽听唧唧鼠叫。
  施公往下细看,拿灯一照,只见地下跑过二个水鼠,咬在一处。
  看见施公,他两个一齐立起,前爪儿拱,口中唧唧的乱叫。施公心下自疑,说:“这也奇怪,往日鼠见人必躲,今日为何大胆,竟不怕人,莫非他也来告状么?”想罢,取灯细看,两鼠齐往房外而去。施公秉着灯烛随去,找到书房门首,即不见了;地上只有新瓢半片。施公拾起来,转身将灯放在桌上,坐下细想这瓢片、水鼠之故,不觉自叹。忽见施安送茶进来,站在一旁。施公手内拿茶,暗想为官那得清闲,晨起晚眠,我想显显威名,岂知官司烦难。又听衣架上衣服掉落,施公闻声,即叫施安拈起,搭在架上。连掉几次。施公心内就明白了:明早升堂,这般断法。想罢宽衣上床而寝。次早,净面更衣吃茶,吩咐伺候升堂。登时鼓响梆敲,升了公堂,众役呼堂。施公想昨晚之故,伸手抽签二枝,高叫:“徐茂、郭龙。”二役答应,上前跪下。施公吩咐:“徐茂,你去把瓢鼠限五日拿到。郭龙,你去把流衣限五日拿到。若过限日,重责不饶。”二役答应,接签为难,无奈下堂出衙而去。
  且说施公方要起身去审土地,只见公差同押了哑巴的丈人,来到跪下。青衣回话。施公看那老人:面皮苍老,形容瘦弱,发须皆白,色如银丝;吁吁而喘,还带咳嗽,二目昏花,微有泪痕;头带毡帽,浑身布衣、布鞋、布袜,手持拐杖,年纪花甲,面貌慈善。施公看毕,问道:“你是哑巴什么亲戚?”老人见问,口叫:“老爷,哑巴是小的女婿,同村居住,情好结亲。他的父母亡故,小人无奈,招他上门。只因女儿不甚贤惠,憎夫不能言语,暗中偷逃,不见踪迹。哑巴心急,也出在外。今蒙老爷传唤进城,叩求老爷判明情由。”施公带笑说:“不必悲伤。本县问你,家住那里?你叫什么名字?”老人回道:“小人住双塔寺,名叫张君美。”施公说:“有个周顺,你可认得么?”老人说:“周顺乃是小人的内侄儿。自从女儿逃了,至今也没有见他。”施公一听大怒,把周顺并那妇人提来。青衣不敢怠慢,立刻带来跪下。老人一见周顺、女儿,明白了八九分,不由不发怒。施公道:“周顺,快把拐骗之事说来!”周顺仍不肯招,施公吩咐夹起来。众役发喊,一齐上前推倒,套上夹棍,将绳一收。周顺昏将过去。周顺醒来,又见那妇人手也拶起,直痛彻于心。只得实招说:他姨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