之。即出文移唤集寺观僧道,日夕鸣钟击鼓,焚香讽诵经咒,祝禳兵祸,唐主亲自临拜。又出榜募民兵。榜怎道?
    大唐皇帝亲征契丹,收剿敬瑭叛贼,大军已次怀州。廷臣奏请乞募民兵,藉民马以
  为义军,应副防御勾当。奏过,钦奉圣旨,大括天下将吏及百姓每有马的,尽数拘收。
  民间每上户出壮丁一人,自备铠甲器仗,唤做义军。就数内择有气力的大户充头目,自
  行管领。限在十一月十五日以前,到军前听候调遣。
  诏下,得马二千三百三十六匹,壮丁五千八百八十一人,拨隶范延光军下调发。十一月,唐主使赵德钧做行营都统,命自地名飞狐,去踵契丹军后,钞掠部曲。怎知道赵德钧自有反叛的心,要乘乱图取中原,却统马军从土门路投西去,奏请合泽、潞兵并进。那时范延光受诏,将带军马留屯辽州,德钧又请与魏博军合战。延光知得德钧已有歹心,表奏于朝,称道:「魏博军已入贼境,怎可南行数百里与德钧合兵?」德钧本意要并了范延光的一军,逗留不进,被延光恁地奏过,唐主不允所请,却统兵去西阳与赵延寿合兵投北去,在那团柏谷口下营;已经月余,按兵不动。契丹主在柳林下营,其辎重老弱的军,皆在虎北口。才到日晚,各各结束行装,待作遁走之计。赵德钧欲借契丹势援,图取中国,篡夺唐主帝位。德钧久蓄歹心,未敢发露,累表奏唐主,要为那孩儿赵延寿求成德节度使。唐主览他表奏,将谓是赵德钧已破契丹奏捷,喜见颜色。及见他奏请,却只是为儿子求节钺,乃大怒曰:「赵德钧统诸路兵马,防御契丹,去已多时,做得甚么功劳?便为儿子求讨节度使的名分!若他每父子能却契丹,便要禅代我位,咱亦甘心。若只玩寇邀君,第恐大势不能自立,如猎者防虞不密,犬与走兔俱毙,便得节使又怎生自活?」德钧因此怀嫌,密遣儿子延福赉持黄金三百两、缎五百匹,前去赂契丹德光,称是犒军礼数。契丹主接了金帛,问道:「元帅有甚言语?」赵延福道:「孩儿每临行时,大人说传示契丹皇帝道:大军远来,跋涉风沙不易;今唐主出奔怀州,称道亲征,其实回避大国兵马也。大人见拥重兵,与大国兵马对垒。倘若皇帝肯立大人做着皇帝,为中原之主,大人便将部下军马,南平洛阳,与契丹约做兄弟之国,把那河东割与石郎自管。若如此,则两下休兵,免使生灵荼毒,顾不伟欤?」契丹主听得这说,道:「您且安心,待咱思忖则个。」契丹主自悔深入唐境,晋安之营未下,赵德钧兵马尚强,又有范延光将兵在其东,又怕山北诸州出兵,邀其归路而击之;莫若多得岁币,成约而归:一则不损折了人马,一则岁岁多得金帛子女之属。将欲从赵延福所请。敬瑭闻之不自安,疾忙使桑维翰来使契丹军中。契丹见维翰至,问:「学士来此,有何言语?」维翰跪告契丹曰:「赵德钧父子,久有歹心,不是个有信义的人。其所将之兵,皆是临期驱逼市人,收藉脆弱之夫,闻战自溃,不足畏惧。皇帝不可信从赵延福诞妄说谎,贪取涓滴之微利,而自弃丘山之大功乎!若使晋阳石郎得做皇帝,将竭尽中国事力事大国,岁时修贡如子事父,又岂若德钧兄弟之约乎?」德光曰:「咱不是背盟,盖兵家用权变处事,待来使姑得持两可的话也。」维翰曰:「皇帝倾国来救敬瑭之急,四海之人,皆服皇帝信义。奈何一旦因小人的谗间,遽变前约,使大义不终,臣切为皇帝不取也。」自旦至暮,跪于帐前,涕泣奏请。契丹主乃召赵延福至帐前,指帐前石谓之曰:「咱每已许石郎做皇帝,盟誓已坚,待这个石头烂了则可变约矣。您为咱传示赵元帅,他若会事之时,且退兵观觑,待石郎做皇帝后,把一两镇归他做主。如不信从,当以鞍马弓刀相见未晚也。」契丹主一日召石敬瑭曰:「吾三千里来赴难,必成大功。观汝器貌识量,真中原之主也。吾欲立您做皇帝,您可早慰中国臣民之望。」敬瑭跪谢曰:「孩儿每不能了事,劳顿大大人远来赴接,欲藉皇帝威灵,扶持大唐社稷。若舍弃明宗的恩义,自立为帝,人谓我何?」逊谢再三。契丹主曰:「先立您做天子,则臣民有主,却图进取未迟。」敬瑭乃从之。契丹主命作策书。怎道?
    契丹皇帝诞膺天命,奄有朔方,痛念中原无主,四海罹兵戈之苦,百姓遭荼毒之灾,
  亲提大军来赴急援。切见石敬瑭以明宗之爱婿,拥节度之重权,人望所归,天心攸属。
  议立石敬瑭为大晋皇帝,即位于晋阳,定国号曰晋。布告天下,咸使闻知。
  契丹主既作册命,自解衣冠授与石敬瑭。就晋阳城南筑个三层坛,敬瑭就坛上即位,诸军皆山呼万岁称贺。石敬瑭举觞为契丹寿,跪曰:「孩儿每今日遭遇圣恩,推戴为天子,全藉皇帝福荫。请割十六州土地为皇帝谢。」那十六州,是甚州府?
    幽州   蓟州   瀛州   莫州   涿州   檀州   顺州   新州
    妫州   儒州   武州   云州   应州   寰州   朔州   蔚州
即日召大臣赵莹、桑维翰等,写着个文字,拨取以上十六州,请契丹主差人前去交割。又写着个每岁贡约岁币三十万匹的合同文字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