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」二人答马处钧曰:「主上万福,王宜尽心忠孝,不可妄信浮言。」秦王怒,再遣马处钧语朱弘昭、冯赟曰:「公辈不爱家族耶,何为拒我?」朱、冯二人告王淑妃、孟汉琼,急召康义诚谋议。从荣已将马步军一千人在天津桥伺候;再遣马处钧到冯赟居第,谓曰:「秦王今日决然入宫,您等死生祸福,在须臾间耳。」赟驰入右掖门见弘昭,责康义诚道:「咱自布衣至将相,苟秦王兵马得入此门,当置主上何地乎?」义诚徘徊议论未决,忽监门报曰:「秦王军至端门外了,计将安出?」汉琼拂袖起去,径入殿门。朱弘昭、冯赟继踵而入。汉琼见明宗曰:「从荣反叛,军已攻端门矣!」明宗泪下,指天而言曰:「从荣负咱恩,尔曹善自处置,休惊动我百姓。」是时从珂皂孩儿李重吉做控鹤指挥使,亦在侍疾。明宗呼重吉谓之曰:「咱与尔父在军中冲冒矢石以取天下,从荣有何功,乃为人所教,如此悖逆!当呼尔爷以兵柄授之,除这凶悖可也。」重吉感泣,帅控鹤军守着宫门。孟汉琼疾忙召马军指挥使朱洪实帅马军五百人攻讨从荣。从荣走归府。皇城使斩从荣,函首来献,并杀其子。即日追废从荣为庶人。宋王从厚为天雄节度使,遣孟汉琼征召入朝。次日,明宗崩,时年六十七岁。十二月,闵帝从厚立,改元为应顺元年。
  正月,征潞王从珂,从珂辞疾不赴。使者至凤翔,皆言得从珂私事。朱弘昭、冯赟忌从珂之功,不欲使他的儿子重吉掌兵,出为亳州团练使。从珂的女孩儿在洛阳为尼,亦召入禁中。从珂因此转生疑惧。朱弘昭、冯赟不喜石敬瑭久在太原,更不降制书,只差使命特宣授潞王从珂移镇河东,石敬瑭徙镇成德。从珂内怀疑猜,不肯拜命。从珂移檄邻境,檄文云:
    朱弘昭等,专制朝权,惧倾社稷,今将入朝以清君侧;顾兵单力弱,恐不能济,愿
  借灵藩之援,以迄大事。
  时王思同等执其使以奏。惟陇州相里金倾心附从。三月,朝廷差张彦威帅张虔钊、孙汉韶、张从宾、康福等五节度使会合军马讨凤翔。军抵凤翔,从珂登城泣向诸军曰:「吾未冠时,从先帝出入行阵,间关百战,出入生死,金创满身,共取天下。尔曹亲睹其事。今新君信任朱、冯老畜谗言,戕害自家骨肉,我有何罪而受诛戮?」道罢,因恸哭。诸将闻得此言,皆为挥涕,反戈攻击张虔钊。虔钊走遁。杨思权大呼曰:「大相公即我主也!」率诸军解甲投戈请降。潞王敛城中财帛,支犒军士罢,遂建大将旗鼓,统率大军,趋长安。闵帝从厚听得大军将至,欲自迎潞王,以大位让之。那时康义诚要悉兵拒敌。潞王军至昭应,捉获王思同,潞王诘责之,本欲赦宥其罪;杨思权、刘延朗待潞王醉,矫制杀之。潞王先锋至陕城下,呼曰:「禁军十万,已奉新帝来即大位!尔徒数人,待累一城生灵肝胆涂地乎?」士庶闻之,皆相率赴军前请降。闵帝从厚闻变,召朱弘昭谋所向,弘昭投井死。安从进杀冯赟于居第,函二人首级,传诣潞王军前。闵帝出奔魏州。潞王从珂至蒋桥,百官班迎,潞王传教敕曰:「未见梓宫,未可与诸人相见。」潞王入谒太后、太妃,径诣西宫,伏梓宫恸哭,自陈诣阙之故。冯道率百官班见下拜,王亦答拜。道两上笺表劝进,潞王曰:「予此行甚非得已!俟皇帝归阙园陵葬殡,自退守藩方。诸公遽言这事,非所愿闻。」明日,太后下令废却闵帝为鄂王,以潞王知军国重事。又过了三个日头,太后下令,潞王可即皇帝位,乃变服即位于柩前。潞王元是镇州平山人氏,本姓王;明宗兵过平山,掠得其母魏州并其子,明宗养以为子,名从珂。及长成,骁勇善战,庄宗常呼其字曰「阿三」。登极后,改元清泰。遣王峦赐酖饮闵帝,闵帝不饮,峦缢杀之。磁州刺史宋全询,遣使问起居,闻闵帝遇弒,恸哭者半日,乃自缢死。有司百计敛民财赏军,仅得六万。废帝怒,下军巡使狱,昼夜督办;百姓无所从出,往往赴井自缢而死。至□取传国宝同上玄武楼,令军士纵火自焚而死。惟王淑妃与许王从益匿于球场免祸。晋主入洛阳,唐主皆解甲投戈待罪。下诏追废从珂为庶人,时年五十一也。晋高祖石敬瑭兵既至洛阳,命军士收拾其烬骨,葬于徽陵城中。徽陵盖唐明宗葬处也。穴于徽陵,其土一垄,封仅高数尺,行路之人见者,为之流涕。
  诗曰:
    堪笑鸦儿兴后唐,四君三姓自相戕。
    谁知一十四年后,历数依前属石郎。

  晋史平话目录
  卷之上
  敬瑭割十六州赂契丹
  石敬瑭改元天福国号曰晋
  立永宁公主为皇后
  卷之下
  契丹遣石重贵留守
  唐主大军离怀州
  敬瑭辞契丹主引兵南下
  唐主纵火自焚死
  晋主敬瑭入洛阳城
  晋主上表朝贺契丹
  晋主徙都东京
  晋主欲落刘知远兵权
  安重荣诱吐谷浑降晋
  安重荣执契丹奉使
  桑维翰上表谏晋主
  刘知远谏契丹不可叛
  刘知远出镇邺都
  安重进举兵反
  杜重威杀安重荣
  晋主函安重荣首送契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