跟随至公馆办理。“吩咐起程。
  行有七里多路,有昌平州知州刘仲元,带公差人等前来迎接钦差,在大人轿前请安。彭公说:“你前往公馆引路。”知州退后,坐轿先至公馆伺候。彭公的大轿一到,公馆放了三声大炮。文武官员都来迎接钦差大人。彭公下轿来至里面,又有参将、游击、守备、千总、把总等,跟知州来参谒大人。彭公看了手本,问道:“贵州到任几年?”刘仲元说:“卑职到任一年有余。”彭公问:“本境地面清净否?”答曰:“清净。”彭公说:“贵州是何出身?”知州说:“一榜举人。”彭公说:“本处有白如意采花淫贼,杀伤多命,贵州为甚不认真捕捉?”知州说:“卑职也严勘捕快即行捉拿,无奈此人远遁。”彭公说:“总因你不清查保甲,以致地面不安。下去!明日务将贼人拿获!”
  知州答应说:“是!”就下去了。
  彭公用了晚饭,叫高源、刘芳上来。二人进了上房,给大人请安。彭公说:“你二人把吴昆等送到州内取保,不准难为他众人。”高、刘二人至外面,带吴昆等至州衙署,交明了衙署当差的人,说:“钦差大人吩咐,叫他们取保回家。”二人回来,见大人禀复明白。彭公说:“本部院明日不走,我派你二人穿着便衣,在城内外村庄镇店各处留神,寻找白如意的行踪下落。”二人答应下去。
  次日天明,吃了早饭,二人换上便衣,来到上房,见了大人说道:“我两人就此去了。”彭公说:“你们见行踪可疑之人,只管跟他,访真了果是何人,再为办理。”二人答应下来,出了公馆,顺路往前。刘芳说:“你我分路去访,你往西北,我往东南。”高通海答应,往西走了几步,心中想道:“不知贼人在哪一路?不免找一座酒饭馆,暗中探访探访。”便在西街路北的酒馆吃酒。刘德太出了东门,见关外买卖兴隆,人烟不少,不知该往哪里去访,也不知白如意究系何人?就在路北小酒馆内坐下说:“给我拿两壶酒来!”酒保儿送过来两壶酒。刘芳本是年幼之人,吃了两壶酒,闷闷不乐,想不出一个出奇的主意来,心中着急,不是拍桌子,就是瞪眼睛。正在为难,忽听东面当当钟声连响,走出酒馆一看,见那边围了一伙人。不知所为何因,且看下回分解。
  第六十七回 铁罗汉回家祭祖 白如意大闹昌平
  话说多臂膀刘德太听到钟响,站起身来往外就走。出了酒馆,他方要往前走去,只听后面说:“大爷别走,还没给酒钱呢。”刘德太说:“酒钱我给。”摸出钱来给了酒钱,来到东面人群之中,只见有一个僧人,身高九尺,散披头发,打一道二指宽的金箍,面如紫酱,雄眉带煞,怪眼透神,白眼珠凸出眶外,黑眼珠滴溜溜圆,烁烁放光,大鼻子,四方口,连鬓落腮胡子,身穿白色僧衣,高腰袜子,直裰覆腰,青僧鞋,肩挑铁扁担,前头一口大钟有二百多斤重,后有一个铁如意相衬,在粮店门首,手拿木槌,连打了几下钟说:“阿弥陀佛!金钟一响,黄金万两,施主慈悲吧!”那粮店伙计给了他一文钱,他不要,又添了一文,他也不要,添至一百钱,他还嫌少,非有五两银子不走。铺内掌柜的说:“化几两就要几两,也要我们有这几两,如何行呢?”头陀说:“我这钟永不空打,打一下是银一两,方才我打了五下,你要不施舍,我就要多化了!我的钟再响,你非给银十两不可,我把话和你说明了。”那些看热闹的人,就有生气的说道:“你这穷僧恶化,太不成事体了,给你一百钱你嫌少,定要五两银子,看你去要吧!”和尚又打了五下钟说:“你要不施舍,必有后悔之时!你别怨我。”挑着钟和如意往东就走。
  刘芳看这和尚定是贼人,见他二目贼光烁烁,就看出八九分来了。刘芳在后面跟着,叉恐怕他看出来,就故意的东张西望,装作看热闹的人。出了街头,往北走了有三里之遥,刘芳觅正北有座庙,这僧人推门进庙去了。他连忙回到公馆,遣人去把高源找来说:“大哥,小弟访了一个真正贼人,不知是白如意不是白如意?你今晚跟我出城,到他庙内暗自探听,看是哪路贼人,也好办理。”二人用了晚饭,禀明大人,收拾干净,各带单刀出了东门。
  到了正觉寺庙门首,二人只听得钟声响亮,当当的连声直打。他二人由东面蹿至墙上,跳在院中,又上了东配房,看那北上房灯光闪闪,人影摇摇。二人又来至北房,跳在后院,从后窗户用舌尖舔破窗纸,望里瞧看。只见八仙桌上有蜡灯一盏,东面椅子上坐定一人,站起来身高九尺,膀大腰圆,面如蓝靛,雄眉阔目,四方口,四旬年岁,身穿青绸子长衫,足登青缎快靴。
  高源、刘芳并不认识此人。这位就是独蓑山东的窦二墩,因为救他兄长,劫牢反狱,逃出古北口,在连环套招聚喽兵,独霸为王。他因思念父母的坟墓,在河间府又无看坟之人,甚不放心。他回到故土上了坟,回头在昌平州正觉寺,路遇昔年故友飞刀英八。他乃是镶蓝旗满洲人,自幼爱练武艺,也不作好事,非偷即盗。他发配山东地方,和窦二墩有来往,二人情投意合,结为兄弟。后来他逃回京都,在这昌平州正觉寺出家,但恶习不改,任性妄为,常在外面各处探访有姿色的妇女,他夜内前奉采花,花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