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名府内黄县刘家堡的人,姓刘名芳字德太,绰号人称多臂膀。他父亲名叫刘世昌,绰号人称花刀无羽箭赛李广,在南方镖行甚有威名。后边那位,是黄河套高家庄鱼眼高恒之子,名源字通海,绰号人称水底蛟龙。他二人身在绿林之中,行侠仗义,专杀贪官恶霸。今在这固城店内,听见刘寡妇母女痛哭,二人来至此处说:“老太太,你老人家不要害怕,我二人替你杀那狗奸贼就是了。”刘寡妇问:“二位太爷是哪里的人氏,因何来此?”多臂膀刘德太说:“我二人乃是镖行中生理,住在前边店内,听见店小二所说,我等替你除此一害。”
  刘寡妇说:“二位太爷贵姓高名?”刘芳、高源二人通了名姓,刘寡妇母女这才放心。正在叙话之际,张耀宗外面叩门。刘芳、高源二人出来,一见认识,说:“张大哥,你从哪里来?”张耀宗随即说了自己的来历。
  三人说话未了,就见从那边来了一辆车,后面跟着二十余名打手,头前走的那个,名叫耗子马九。来至门首,车也停住了。车上下来一人,身高七尺,细条身材,穿宝蓝绸大褂,蓝绸套裤,白袜青鞋,手拿着芝麻雕扇,象牙柄儿,二纽上有沉香十八子儿香串,面皮微白,顶平项短,双眉带煞,二目有神,准头丰满,唇若涂脂,一脸的杀气,站在刘寡妇门首说:“孩子们,你们快到里边把那美人抢来!”刘德太、高通海、张耀宗三人一听,说:“朋友,你姓什么,叫什么?”花脸狼贾虎说:“我姓贾名虎,绰号人称花脸狼,买了一个女孩儿,今天来接。你三人在此作什么的?趁此闪开,不必管闲事。”张耀宗说:“光天化日,朗朗乾坤,你竟敢倚着势力,带领土棍,来此抢夺民间妇女!你要知世务,急速回去,免你三位太爷动手。”贾虎说:“你这三个无名的小辈,也敢在此大肆横行!来人,给我打他,拿住他们送衙门治罪。”那些打手各举大棍、铁尺,扑奔玉面虎张耀宗等三人而来。为首一人,名叫铁头刘七,手执铁尺,照定刘芳就是一下,刘芳用刀招迎,两个人在门前动手。刘芳使出暗器,正打在刘七的身上,哎呀一声便躺于地下。刘芳绰号人称多臂膀,他会打墨羽飞篁。这宗暗器,乃是他的家传之艺,非铜非铁,是在铁沙子内掺黄土泥块豆子,其大如鸭子,百发百中。今天打了刘七。
  高源、张耀宗把那贾虎拿住说:“你要知好歹,从此不准乱行。若要不知好歹,就结果了你的性命,断不饶你。”贾虎见三人来势凶猛,说:“你三位请放开就是,我再不敢来了。”
  张耀宗说:“你去吧!我也不与你一般见识。”随即放开贾虎,然后进了大门。高源等三人见贾虎的人走了,这才与刘寡妇说:“你母女二人不可在此久居,可有投奔之处没有?”刘寡妇说:“我有一个外甥,在北京顺天府前门外作买卖,我有心把我女儿给他为妻。”高通海说:“我有纹银四十两,送给你母女作路费。你这房子可有人照应否?”刘寡妇说:“我有一个族侄,叫他照管就是了。”三人正在说话之时,忽听外边一片声喧,正是那花脸狼贾虎,领着无数的打手前来打架。不知是怎样打法,且看下回分解。
  第五十回 刘德太怒打花脸狼 铁幡杆保府双卖艺
  话说高源、刘芳与张耀宗周济了刘寡妇母女,雇了一辆车,收拾细软之物,上车走了不远,只见从正东上来了二十多人,都是紫花布裤褂,薄底靴子,手执木棍、铁尺,后跟一辆车,正是花脸狼贾虎。刘德太看罢,急把单刀一摆说:“哪个不怕死的,只管前来!”高通海也一挥单刀,把那抢人之人全都镇住了。贾虎见事不好,就坐车逃走去了。张耀宗说:“二位请将刘寡妇母女带上京都走一遭。”张耀宗当即与二人分手,回归店内,见了彭公,把在刘寡妇家中所办之事,细说一遍。
  彭公算还饭帐,雇了一辆车上那保定府。到保定府进的北门,住在唐家胡同顺和店内,开发了车钱。这座店是在路西,大人住的是西上房。方才坐下,只见帘子一起,杨香武从外面进来,给大人请安。
  原来杨香武自从三盗九龙杯,众英雄各自回家之后,便与凤凰张七即张茂隆,带着两个徒弟,在前门外西河沿宏升店内住着,要听几天戏散散心。八臂哪吒万君兆爱上那杨香武的薰香,安心要学,杨香武却不愿告知。凤凰张七说:“徒弟,你要跟杨大爷学鸡鸣五更返魂香,就给他磕个头,认为师父,他才会教你。”那万君兆说:“师父之言是也。”就把杨香武请在上座,磕了头认为老师。杨香武说:“你好好跟我三年,我全都教会了你。”住了几天,张七带朱光祖上宣化府探亲去了。
  杨香武便带万君兆回了一次家。这一天在保定府店内住着,打算要到九曲黄河鱼眼高恒那里去庆八十整寿。今日忽见彭公带着一位少年人下车,住了西上房,自己即过来给大人请了安。
  彭公说:“老义士从哪里来?”杨香武说:“自拜别之后,只在家中乐守田园。大人从哪里来?”彭公唉了一声,说:“一言难尽!”就把在连洼庄失去金牌,打算去见直隶总督,求他发官兵前去剿灭的事说了出来。杨香武说:“此事不可声张,叫人知晓,多有不便。草民愿施展当年之勇,可以前去盗他的金牌。我把我的徒