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天不早了,你们几位向前走两步,住到我们三元庄去吧。”马玉龙一瞧,内有一位赤红脸、黑胡须,年近六旬的老者,连忙问道:“尊驾贵姓?”这人说:“我三人是冯、杨、马三姓,都是清真回教,从这里贩牛羊骡马去卖。你们今天就到我们三元庄去住,离此地还有二十五里,明天再起身。你们几位这是上哪里去?”马玉龙就把奉堂渝打木羊阵的事说了一遍。
  众人这才同三个人往前走去,曲曲弯弯,展眼间就是二十五里地。马玉龙一看四外皆山,当中有一个村庄。及至进了村庄,见路北有一大门,出来了许多的庄客。姚猛脱下一件衣裳,把母亲的半截死尸包了起来。这个村庄原本就是这三姓人,家中都是大财主。杨殿红吩咐摆酒席,早有家人伺候。马玉龙一瞧这人家虽然是清真教,倒也颇通交往。大家饱餐一顿,各自安歇。次日早晨起来,杨殿红又预备早饭,马玉龙等吃了这才告辞。有人指引道路说:“要奔骆驼岭,出这村口,就往南往西。”姚猛扛着他母亲的尸体。众人说:“我等叨扰了一天,改日再来道谢。”杨殿红对马爷说:“这哪里说起,咱们总算遇缘。”说着话,众人拜别。
  马玉龙等上了大道,来到骆驼岭,天已交正午。粉面金刚徐胜将众人接到大营,又派人到舞阳镇买口棺材,让姚猛将他母亲入殓,找清洁地方掩埋了。徐胜摆上酒筵,便向马玉龙询问打木羊阵的情由。纪有德说:“这阵凶险,甚不易破。”徐胜又问纪老英雄,还有什么主意没有?纪有德说:“此时我也无法,回公馆禀明大人,再为商量吧。”众人直吃到月上花梢。
  次日,这里便备上马匹,送众人回归宁夏府。
  马玉龙等来到公馆,众位差官都出来询问木羊阵的情由。
  马玉龙把上顶事细说一遍。进到里面,又回禀了钦差大人。大人甚是着急,但也无计可施,且叫众人下去歇息。马玉龙和纪有德退身下来,众人说:“纪老英雄不能破阵,咱们就要输了。”
  纪有德说:“别忙,既然是大人拿文书把我调来,我必要想出主意,办理此事。”他在心中暗想:“大人提拔我孩儿做了官,这恩典不小。这里有我当初在西洋时候的几个知己朋友,我何不访访他们。他们久在这边居住,木羊阵是何人所摆,大概必然知道。”自己想罢,又来到了大人跟前。大人此时正在灯下看书,也正为这件事踌躇,一见纪有德进来,便说:“老英雄来此何干?”纪有德说:“回禀大人,我想起一个人来,要破木羊阵,非此人不可。”要知老英雄说的是何等豪杰,且看下回分解。
  第二九四回 青云山中访隐士 猿鹤岭下见故人
  话说纪有德来到大人上房,大人说:“什么事?请讲!”纪有德说:“我有一个故友,要能把他请来,这木羊阵也许能破。
  就在这嘉峪关西北的青云山猿鹤岭,那里隐居着一个贤士。当年在西洋,我二人原是知己之交,此人的能为艺业,在我以上。
  我想他久在这方,近水楼台先得月,木羊阵是谁摆的,他必知道。此人姓张名文彩,人称文雅先生。“大人说:”既然如是,老英雄是亲身去,还是遣人去?“纪有德说:”可以遣人去,我跟去不跟去都可以。“大人说:”老义士何妨辛苦一趟。“纪有德说:”这也可以。“
  这才转身下来,一到差官房,大众站起来就问:“纪老英雄,方才见过大人,可有什么主意?”纪有德把见大人提说张文彩之话,对众人说过了,又说:“现在大人派我亲身前去,哪位跟我同去,大人没派,请众位酌量。”石铸说:“我去。”
  魏国安说:“我去。”武杰、孔寿、赵勇、纪逢春说:“今天晚了,明天起身。”大众商量好了,一夜无话。次日早晨起来,大人知道这位张文彩是隐居之士,要办几样礼物,不要俗礼,只须端砚一方、湖笔一封、名墨一匣、锦笺一刀这文房四宝。
  纪有德说:“咱们骑马不骑马?”石铸说:“依我之见,咱们不必骑马,莫若走着倒好。”纪逢春说:“我带着礼物,你们几位空身定。”
  众人各带随身兵刃,出离公馆,顺着宁夏府阳关大路,头一天就住在嘉峪关。第二天离了关城,往西北岔进山路,往下走去。这个山道,纪有德是头三十年前走过,要没走道的,简直找不着道。这地方一年半载都许没人走过,虽然有山,山上却不长草,虽然有地,又不种五谷,只有树木森森。纪有德在头前引路,这六个人后面跟随,日色西斜,就来到了猿鹤岭。
  一瞧这座山,是抄手式的山环,上面三座大山峰,在半山腰中,有树木透出黑暗暗的一片,似乎象个村庄。石铸就问:“纪老丈,这前面可就是猿鹤岭?”纪有德说:“正是,我从前在这猿鹤岭住过三四年,这边的老街旧邻都认识我。后来我回家,本想打算不露我会做西洋削器,只因傅国恩屡次三番请我,我才给他摆了画春园。我当初做了这件错事,大人现在调我破木羊阵,我既不能破,只得来请我的朋友去破。”说着来到村头。这座村庄倚山靠水,就在半山腰中。众人进了村庄,一瞧是东西的街道,路北一座大门。来到门首,纪有德上前叫门,由里面出来一个老管家,有六十多岁,说:“纪大爷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