住满了,你到南边那店找去吧。”邓飞雄一连找了六七个店,都是这样的话,心中甚是焦躁。直走到紧南头一瞧,路东有座大店,字号是“聚成店”。邓飞雄说:“可有上房?”小伙计说:“有上房。”
  邓飞雄说:“既有上房,把我这褥套搬下来,将驴刷饮遛喂好,明天多给酒钱。”小伙计说:“是了。”便把褥套搬到上房南里间屋中。
  邓飞雄进来一看,倒很洁净,顺窗门有张八仙桌,一边一把太师椅,东边是炕,墙上挂着几张字画。伙计打了洗脸水,倒了茶,问道:“大爷贵姓?”邓飞雄说:“我姓邓。”伙计说:“吃什么?”邓飞雄说:“我刚吃过了,吃一碗茶歇息吧。”伙计说:“太爷,你没到我们这里来过,我们这里出一种好酒,名为透瓶香。”邓飞雄说:“少时再喝,你先去吧,叫你再来。”
  小伙计转身出去。邓飞雄自己坐在屋中,思想方才之事,可气可乐,暗说:“总是我好多事,不然,焉有这一场气闹?”
  自己歇了半天,无一解闷,便把伙计叫来,要了一桌好菜,预备几瓶好酒。伙计转身下去,不多一时,将杯盘摆上。邓飞雄将酒斟出一瞧,酒无异色,又不发辉,并无什么缘故,自己这才放心吃酒。吃过几瓶酒,天有起更,叫伙计撤去残桌,躺在炕上昏昏睡去。
  焉想到邓飞雄竟中了黄勇的诡计。皆因白天黄勇被邓飞雄杀败之后,他告诉黄福:“你给各店去送信,有绿眼珠、一部虬髯、拉着黑驴姓邓的,哪个店也不准让他住,谁要留他,明天我要告他,跟他一场官司。各店一得信,谁也不敢惹他这净街太岁!
  南头这店正是黄家开的。邓飞雄到别家店里,都说住满了,没有房,找到这店才有了房。邓飞雄想着,要有房,不拘哪个店。黄勇故意叫他别处住不得,住在这黄家店,他好报仇。邓飞雄喝醉了睡着,有人就去给黄勇送信。
  黄勇本是绿林中坐地分赃的贼头,今天有几个贼人住在他这里,大家给他出主意说:“姓邓的若住这店里,等他睡着了,拿返魂香把他薰过去,再把他绑到会友楼门口,容他醒过来,兄长痛打他一顿,叫众人瞧瞧,把面子找回来,这个仇就算报了。”黄勇说:“甚好。”店中伙计来送信说,邓飞雄已经睡着了,他这才叫了一个朋友,姓毛名顺,外号人称神偷照不宵的,拿着鸡鸣五鼓返魂香来了。他自己闻上解药,由窗户把薰香匣子送了进去,工夫不大,把邓飞雄薰过去了,进去就把他捆上。
  一想这人必会卸骨法,又拿绒绳把他缠上。回去一禀报,净街太岁黄勇说:“众兄弟!暂且在店里看他一夜,明日早饭后在会友楼门口,找找今天这场。”众人答应,来到店中看起邓飞雄来。
  一夜无话。次日早晨,邓飞雄苏醒过来,才知道被人家捆上,便破口大骂,众人也不理他。黄勇同众人吃完了早饭,把邓飞雄捆着,来到了会友楼门口。众人一看,大家叹道:“这位英雄昨天把黄勇打败,今天怎么会叫他拿住?”邓飞雄虽然受绑,口还能说:“黄勇,你不是英雄,一刀一枪把我拿住,我姓邓的就算栽了。你这是猫偷狗盗之辈,虽然被你拿住,我这心中不服。”黄勇吩咐:“给我打!”有人答应,就拿过绳棍来,是绳子拧成的,用水泡了,只伤肉不伤骨,把邓飞雄打得浑身是伤。
  正在这番景况,自正南来了一骑马,带着四五个人。众人往两旁一闪,马上这人说:“慢打!待我来搭救邓飞雄。”来的这位,乃是一位惊天动地的英雄。不知是谁,且看下回分解。
  第二百零四回 郑华雄慷慨救友 恶匪棍见色起心
  话说黄勇正打邓飞雄,由正南来了一匹马,一人骑着,带着五六个从人,来到此处下了马。瞧热闹的众人说:“这位要管,可以救得这被害的人,就怕他不管。”
  书中交代:来者这位是郑华雄,绰号人称赛灵官,就在这黄花铺住家,是个武举出身,家大业大,很有钱,专爱结交天下英雄。今天他见会友楼门口围着一大圈人,叫家人一打听,众人就把昨天如何打架,今天那人被黄勇拿住拷打得事细说一遍。郑华雄立刻来到跟前,下马一看,这人已打的够八成死。
  此时黄勇也是骑虎之势,越打邓飞雄越骂,他没法下台,不能不打。郑华雄来到跟前说:“黄兄!这人乃是外乡人,因何得罪兄长?请看在小弟面上。”黄勇说:“我本应把他打死,既是老弟台你来了,看在你面上,我把他放了。他要打官司,我跟他打官司。”那郑华雄说:“既是我出来管,焉能叫你们去打官司?来,把他的东西都交给我吧。”黄勇说:“是。”叫人把他的褥套包袱,连刀同驴拉来,这才把邓飞雄放开。过了半天,邓飞雄才醒了过来,他心中明白,说:“黄勇!只要我有三分气,我必要报今日之仇。”郑华雄说:“兄长!你我萍水相逢,今天初遇,先跟我到家养伤,有什么话,好了我再让你们见面。”
  邓飞雄说:“尊驾贵姓?你是何人?”郑华雄通了姓名,说:“兄长先到我家,把伤痕养好,有什么事再说。”邓飞雄说:“这可以。”这时有人搭着邓爷,跟着郑爷,来至临近,就在南头路东大门,把邓爷搭到书房。所有邓飞雄的东西,也都放在书房,又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