龙说:“天地会以白为主,靴子要扎白花,腰缠白绫。”
  纪逢春一听,转身向外走去,一出公馆,就碰见出殡的,过去把丧家拦住说:“咳!你等慢走,把你这身衣服卖给我,连你这帽子和手里拿的棒都卖给我。”丧家说:“你家谁人死了?”纪逢春说:“你胡说,老爷当耍的?这是差事,我给你二十两银子,你愿卖不愿卖?”丧家一想:“已经到坟地了,这孝衣只值一两银子,为何不卖,得着二十两银子,也好还亏空。”便说:“我卖给你。”说着话,把孝衣孝帽脱下来,连幡递给纪逢春。纪逢春把二十两银子给了丧家,随即穿上孝衣,带上孝帽,拿幡进了公馆,一直来到上房。大人正在看书,纪逢春说:“大人你瞧瞧,好不好?”大人一见,气往上冲,公馆衙门本来最忌穿白,便叫当差的把他赶了出去。纪逢春来到差官房,众人一瞧,全不悦了。武杰说:“混帐东西,谁死了?
  你还不磕头。“纪逢春说:”你们叫我穿白的,现在又来说我。“
  马玉龙说:“你这不对,你把幡撕了吧!”纪逢春瞧人家贴白太阳膏,他便把幡撕成白布饼,贴在天灵盖上,又把孝袍撕了,另换衣服,系了一条白带。
  次日众人骑马,纪逢春仍骑玉圣庵得来的那匹白驴,大众起身出了公馆,顺大路直奔佟家坞。头一天住在半路,第二天正午就来到佟家坞边界。众人进了山口一瞧,另换一番天地,所有住户的门口,也有画白八卦的,也有画黑八卦的,也有画白圈的,不知道是些什么暗记?马玉龙都留神记在心中。
  日色西斜之时,来到佟家坞城里,住在东关客店。这店坐北朝南,内中房子不少,字号“天成客栈”。众人下了马,小伙计过来说:“你们诸位都是来下场的吗?几位就住上房吧。”
  众人进了屋中,石铸说:“这武场可全是佟家坞的人,还是有外来的人?”小伙计说:“哪里人都有,可都是我们教中人。
  上一个月,从华县、延津县、山东白莲池、苏州太湖、直隶北京来的不少,个个等着得这元帅呢!今天你们几位来巧了,我们这一百多间房子,原先都已住满,这上房先住着红毛太岁郭明、白面狼吕寿、乌云豹张鼎、病二郎吕福。他们在这店住了一个月,佟家坞的王爷今天刚请了去,打了公馆,上房这才空出来,你们几位就住了吧。“马玉龙说:”很好,你去倒壶茶来。“小伙计转身出去,工夫不大,端上茶来说:”你们几位会总贵姓?“马玉龙说:”我姓马名士杰,你问我名姓做什么?“
  小伙计说:“晚上我们得上店簿,上巡捕所去回禀,那巡捕所的两位会总,专查各店的住客,怕有不是我们的教中人,来打探机密事。会总爷要查问是哪路的人,必有哪路会总爷的信,不然也挂不上号,也不能进场。”马玉龙心想:“我们没有信,也不知岳父他老人家来了没有?”自己正在思想,店家拿出花名册,头一名就写了马士杰。胜官保改名关保。一问纪逢春,傻小子说:“我叫纪阄儿。”石铸说:“我叫石柱儿。”众人都按名字写下去。
  店家走后,马玉龙要了一桌酒,九个人同桌吃酒。又告诉伙计:“你下去吧,叫你再来。”石铸一看这席,鸡鸭鱼肉,干鲜果品俱备,甚是不错,说:“马贤弟!你我这样的人物,总是走南闯北,竟不知此处有这样的反叛!”马玉龙说:“店中悄言,这里全是他们的人,诸事都要小心才是。”石铸说:“这个自然,我也知道有此一说。”众人推杯换盏,吃到月上花梢,店中人便来回伺候。
  天有初更之时,忽听得外面马蹄奔腾,人声呐喊。石铸等人听见就是一愣,都出了上房,往外一看,只见店门大开,由外面进来有五十名八卦教的兵丁,各执刀枪棍棒。为首的两个人,一高一矮,高的头戴三角白绫巾,勒着金抹额,二龙斗宝,插着白鹅翎,身穿白缎子箭袖袍,上绣黑牡丹花,腰系丝绦,足下青缎靴子,扎着白花,手执铁棍;下首矮小身子的那个,也是这样打扮,五短身材,紫脸膛,手使一对虬龙棍,带来了五十名兵丁,直奔上房而来,把马玉龙等人吓了一跳。要知后事如何,且看下文分解。
  第一九一回 赛霸王力胜五杰 马玉龙单臂举鼎
  话说从店外进来了两位会总,直奔上房说:“店主,上房坐定的是些什么人,可上好了店簿?”那店家说:“并无外人,都是会中人,是来夺都会总的,头一名马士杰。”那两位会总一所,说:“原来马会总住在这店,一字并肩王吩咐我二人,在各店中查店之时,要留神打听。这马士杰乃是老王爷的徒弟,今既住在这里,我去见见。”说罢,来至上房,说:“马大爷!
  今天才到。“马玉龙说:”不错,今天才到,会总贵姓,你怎么认识我的?“那会总说:”在下姓谢名自成,绰号人称金头太岁,那是我拜弟矮金刚公孙虎。我二人是巡捕所的都会总。昨日一字并肩王交派说,这几天你们几位必到,都是他老人家的徒弟,还说如来之时,叫我二人查店遇见了,先给他老人家送个信。今天可巧在这里就遇见了。店家,马会总无论吃了多少钱,不准要钱,开一笔帐到我那里去取吧。“马玉龙说:”使不得,我给了就完啦。“谢自成说:”这些小事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