延禧一道字号,张玉堂回去,烧羊肉也没买来,气得直哭。
  铁掌方飞就问:“你这孩子是把钱丢了,为什么哭?”玉堂把刚才在西安门外边,遇见西霸天气死雷延八太爷之事细说了一遍,把一个铁掌方飞气得颜色更变,说:“好崽子,找寻到咱们爷们头上来了,素常我就知延禧不安本分,见了我,他们就躲着,我总得找他管教管教。”张玉堂不敢哭了,说:“师父不必生气,咱们爷俩找他去。”铁掌赛昆仑说:“要有你大师兄神弹子李五李公然在,不用我出去,现在他走张家口的镖。”
  吃完晚饭,铁掌赛昆仑方飞带领着张玉堂,直奔西安门外,知道气死雷延八太爷在西四牌楼上局看案子。刚到西四牌楼,就听人说:“刚才把延禧给办下去了,这小子可遭了报啦,这场官司够他打的。”方飞一打听,知是局上打死了人,延禧果然遭了人命官司,就说:“何必要跟他一般见识,活该这小子,要不遭人命官司,我也要打他八成死。玉堂跟我回家吧,等延禧定了案,要是杀人,我们瞧个热闹,要是发他,等他回来再报仇。”张玉堂也没什么仇,不过说的不是人话,有心打他,又怕他人多,只恐双拳难敌四手,好汉打不过人多。方四爷说回家,就把这件事搁下了,直到如今没提。
  今天方飞来瞧伍氏三雄,都是故旧兄弟,平日甚是亲近,正在谈话,听外秘香居的人来报延禧讹诈。方飞一听,记起前情,说:“三位贤弟跟我前往,我管教管教这孩子。”伍氏三雄跟随在后,一同来到平则门外。四爷一进酒馆,认识他的人甚多。方四爷原在平则门外叫过字号,因那一年有一辆拉石头的车子陷在烂泥里,六个驴子也拉不动,他过去一伸手抄起那个轱辘,赶车的一摇鞭,就把车拉出来了。一用力,方四爷的靴底都掉了,从此人人皆知他有异样的能为。今天一到秘香居,有认识的就起来让座。方飞说:“众位请坐,我有事。”来到延禧跟前说:“我正找你,在这儿遇见了,这是活该。”延禧一瞧,恼羞变怒,抡刀照方飞就砍。方飞一腿把刀踢飞,又一腿将延禧踢倒。方飞有紫沙掌功夫,在他身上打了两下,延禧就地乱滚。方飞立刻把地面官人叫来,把延禧捆送衙门,按逃军办他。
  这里伍氏三雄与方飞单找了一张桌子坐下,又听外面进来一人说:“唔呀!好一座秘香居,我是一步来迟了。”外面进来一个和尚,夏天光景还头戴棉僧帽,身穿棉布袍,足下高袜子、棉僧鞋。伍氏三雄一看,正是小方朔欧阳德。他奉师父红莲和尚之命,下山募化十方,重修真武顶。今天听见秘香居有热闹,故特意赶来。伍氏三雄一让,他摇摇手,来至后面找了一张桌子坐下,要了一斤黄酒。
  这时又见外面来了一辆车,淡黄油漆,雪青洋绉帏子,五大扇玻璃窗,十三太保围子。车上跳下一人,身高七尺以外,细腰窄背膊,身着淡青色绸长衫,内衬蓝绸套裤,足下白袜,青灰缎快靴,戴着十八子香串,手摇团扇,后面带着一群打手,都是无赖之人。进了秘香居,告诉堂倌,把后堂吃酒的都赶了出去。内中就有人说:“赵七皇上来了。”康熙老佛爷在后堂
  一看,心里说:“朕在此秘访,怎么又来个皇上?”一瞧后面跟着一群恶棍,都不是安善良民,这些人全都落座。欧阳德向雅座一看,见康熙老佛爷正坐在那里饮酒。自己心中想:“今天圣驾在此,暗中必有保驾之人。”正在想着,只见跟着赵七皇上来的阎王张八、判官李五,这两个人都是东九仓后的花户,他们来到赵七跟前说:“七哥,我们哥俩约你至此,非为别故,特为南霸天给你二人见见。只是还有一事,有你一个知己朋友郭文华,在你避罪关外之时,你的家中人口,都是郭文华那里供米面日用之费。等你回来之时还他。你到如今一概不还,这就是你的不好。今日我等来此,也是文华所托,叫我和兄长说话。”赵七皇上说:“二位有所不知,内中还有隐情,等闲着之时,我告诉你二位其中的缘故。”那众匪棍正在谈话之际,欧阳德立刻进到房中,向康熙爷跪倒叩头,向康熙爷募化重修真武顶。要知后事如何,且看下回分解。
  第一百二十九回 秘香居群雄见驾 飞云僧智盗手串
  话说小方朔欧阳德来到雅座,给万岁爷磕头,说:“老爷子在上,和尚这里磕头。”康熙老佛爷问:“你是什么人?”
  欧阳德说:“我是千佛山真武顶的广惠和尚,我善观气色,看出你老人家是位有造化之人。”圣上说:“既然看出我是何等样人,你要说对了,我重重赏你。”和尚说:“不要讨赏,我要说对了,求你老人家给我修庙。”圣上说:“你说来,你只要说对了,我必给你修庙。”和尚说:“你老人家相貌非凡,我亦不必多讲,恐外人听见,多有不便,应了一个字,‘群去羊’。”万岁爷点头,便问他千佛山真武顶用多大工程。正在说话之际,又进来一个和尚,面皮微白,身穿蓝洋绉僧袍,年有三十余岁,白袜僧鞋,站在康熙老佛爷身后。圣上疑惑他是跟广惠和尚一同来的,就不理会他,猛然低头一看,见二纽上珍珠手串不见了。圣上一回头,那白面和尚已踪迹不见,急忙说:“拿和尚!”外面来了果公、敖公、巴图鲁公、白大将军、神力王爷,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