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布裙,跪在大人面前说:“冤魂冤枉!”彭公说:“你被何人所害,只管实说,我给你报仇雪恨就是了。”女鬼说:“大人要问害我的人,现在外面,请大人一看便知。”彭公说:“我跟你去。”站起身来,跟至外面,瞧那女鬼不知哪里去了。忽然一阵怪风,大人紧闭二目,及至风定尘息,开眼一看,只见来到一个花园之内,东西栽种树木,正北是望月楼三间,楼前有一丛牡丹花,虽是绿叶,无奈枯焦要死。大人说:“可惜这一丛牡丹花要枯死了,天降点雨才好。”正想着,忽然一阵阴云,下了一阵大雨,把牡丹花全都湿透,顿时开放出几朵鲜花。彭公看了此花说:“天时人事两相合,这花等雨,我起了一点求雨的念头,天就真正降下雨来。”这时,忽然花朵上起了一缕青烟,直扑彭公面来。彭公一急,醒来却是一梦,天交正午。
  彭公说:“怪哉!怪哉!”想这梦中之事,真正奇怪。叫家人要了一碗茶吃了。又想:刘凤岐的妻子被害,是因花珍珠接他母亲收生,才有这段公案。我想此事还必须亲自私访那花得雨是何如人也?这案中事与我梦中事相对,或者此事须是花得雨所为,亦未可定。想罢,说:“彭升,你去把高源、刘芳二人叫进来。”彭升立刻到了外面南屋,说:“高、刘二位老爷,大人叫请你二位。刘芳听见,说:”是,听见了!“立刻同高源来至上房,给大人请安说:”大人叫我二人,有何吩咐?“彭公说:”我方才心中闷闷不乐,偶得一梦,你二人给我圆圆梦。“
  大人就把梦中之景细说一遍。高源说:“大人梦见花要雨,忽然得雨,三个字凑成一块,不就是花得雨么?”彭公说:“我知道这花得雨乃是裕王府的皇粮庄头,他也不敢胡为,我不免亲身去探访探访。刘芳你跟我去,叫高源在家守护公馆!”
  大人换了便衣,扮作个相面之人,刘芳暗中跟随。出了公馆,往西走有五里,便到了北新庄。瞧这庄外,树木成林,村东是东西街道。进了村口,往西走有半箭之地,见前面路北有大门一座,门前有上马石两块,东西有龙爪槐树八株,长得秀茂。彭公打了几下竹板,心想:人群之中或柳荫之下,必有闲坐闲谈之人,如在一处因话答话,可以探听些事。这是彭公的本意,可到了这村庄之内,却并无一人。他走了几步,才见西面大柳树下,有二位着棋的老人。彭公走至跟前,说:“二位请了!”那老人说:“请了!”彭公说:“此庄何名?”老人说:“这庄名北新庄,我们这庄内姓花的多,住的一位皇粮庄头花太爷,就在东边住。”彭公说:“我听人说,他要请瞧风水的先生,可是真的吗?”那老人说:“这倒不知,只是此人的脾气太大,你进去须要小心点。”彭公说:“请了。”站起身来,往回走了几步,看见刘芳在路南小酒铺内坐着吃酒呢。
  彭公打了几下竹板,只见从大门里面出来一个书童说:“算卦的先生,我们大爷请你去给他看看流年。看好了,必然要给你几两银子的。”彭公说:“你家庄主姓什么?”书童说:“姓花,你跟我来吧。”彭公跟童儿进了大门,往东穿过去,别有院落。书童带彭公进了上房,见东面太师椅子上,坐着一人,大约就是花得雨了。年有三旬以外,面皮微青,凶眉恶目,身穿串绸长衫、蓝绸中衣,白袜云鞋,手托银水烟壶。他一见彭公进来,连忙站起,倒很谦恭地说:“先生贵姓?”彭公说:“姓十名豆三,号叫双月。”花得雨听了,微微一笑说:“你这是何苦哪!我早就知道,尊驾你是查办大同府的钦差彭大人。
  你来私访,我与你也无仇恨,何必前来送死?我也不是怕事的人!你一到我村里,就有人瞧见你了。“彭公一语不发,面庞发红。只见那花得雨把镇宅的宝剑摘将下来,一伸手抓住彭公的衣襟,说:”你今日是白来送死的!“照定彭公就是一剑。不知后事如何,且看下回分解。
  第七十一回 想奇谋义仆救主 闻凶信夜探贼巢
  话说花得雨伸手把宝剑摘下来,抓住彭公说:“你好大胆!
  我也未曾作过什么恶事,你来私访我,我焉能容你,这就叫天堂有路你不走,地狱无门闯进来。“方要举剑剁彭公,忽然从外面跑进一个人来,破口大骂,说:”花得雨,你这该死的人,连祖坟也不要了。“跑过去一手把彭公拉开,一手架住花得雨左臂。花得雨一瞧,不是别人,却是他的一个亲随家人,年有二十以外,名叫进禄。他气得二目圆睁,说:”好奴才!你吃我的饭,我白把你养了,你会骂我啦!好混帐王八羔子,我把你打死了,方出我胸中之气!“进禄说:”你老人家别生气,叫人来先把彭大人捆在空房之内,我再说给你老人家听。我说的没理,你把我活埋了,我也死而无怨。我这是为主尽忠,怕你老人家胡闹,我着急才生成这个主意来。“
  花得雨听了,吩咐众家人把狗官捆上,送在东院空房之内,晚晌发落。众恶奴答应下去,不多时回来说:“捆上锁在空房之内啦!”花得雨气昂昂地说:“知道了。”又问进禄:“你把为我的情由说出来,要有半句不对,我先把你活活地打死,也不能和你善罢!”进禄说:“此时天也太早,今夜晚晌,我有主意。”花得雨说:“胡说!你有什么主意?”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