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想此人有用,万一办王府之事,可以往他打听王府的虚实。我没告诉他真名真姓,我说我叫蒋似水。有这个活命之恩,到了他家,要说见这个彭启,大概容易。“
智爷说:“这倒是很好的个机会。雷振他若念活命之恩更好,若是不念活命之恩,用薰香盗也把他盗出来。”蒋爷说:“我是贩药材的客人,咱们仍打扮成贩药材的客人。都是谁去?”智爷说:“我去把柳爷请来。”蒋爷说:“我去拿咱们大众的所用的东西去。”言毕,起身上晨起望,邀了柳青,同到君山。寨主将山中的草药,用荆条筐儿装上他们的兵器包袱等件,上面堆上药材,用绳子捆祝全换了青衣小帽,先教喽兵推下山去。四位辞了寨主,到了山下,推着车子,路上无话。
直到襄阳,进城到王爷府后身,有个小药王庙,庙里面出来一个小和尚。智爷说:“小和尚。”蒋爷说:“小师傅,我们是办药材的,今晚在此借宿,等三两日起身,多备香灯助敬。”小和尚去不多时,出来说:“请众人推车进庙西屋内。”老僧接出来说:“众位施主,请屋中坐。”大家入内落坐,问:“师傅贵姓?”和尚回答:“小僧净林。
未领教几位贵姓?“智爷说:”那位姓展,那位姓柳,那位姓蒋,弟子姓智。
“和尚说:”阿弥陀佛。“就在庙中用饭,住在南院西厢房内,小车搭到屋里。
一夜不提。
次日早饭毕,蒋爷说:“我去了,听我的喜信。”出了庙门,见一老人,问道:“那里叫真珠八宝巷?有个明远堂雷家在那里?”那人说:“路东口内,尽东头,路北第一门就是。”蒋爷与人家道了劳驾,自己走到东口内,路北黑油漆门,两傍有两块蓝牌子金字,是“明远堂雷”。蒋爷上前叫门。门内有人出来,开门一看,问蒋爷找谁,回答找雷员外。家人间:“找老员外呀?”四爷说:“正是。”家人问:“贵姓?”四爷说:“我叫蒋似水。”那人听了说:“你怎么才来?我们员外想你都想疯了。快进来罢。”蒋爷说:“你先回禀去。”那人进去。不多时,雷振出来说:“蒋老恩公,想死我了。”见面就要叩头。蒋爷拦住说:“使不得,若大年纪。”二人携手,往里走进了。
路西四扇屏风门,是油绿撒金、四块斗方写着“斋庄中正”四个字。路东也是四扇屏门关闭。进了西院,一带南房,路北垂花门。进了门内,四爷一看一怔:“好怪!”五间上房,东面两道长墙,平墙头东面两个黑门,无门槛,门上左边有个八楞铜(革葛)鞑;西边两个黑门无门槛,门上有个八楞铜(革葛)鞑。
并无别的房屋,好奇怪!上了石台阶,到了屋中,蒋爷暗道:“以为雷家哄了王爷些个银子,没见过势面,盖的房屋不合样式。”焉知晓到了屋中一看,很有大家的排场,糊裱的干净,名人字画,古铜玩器,桌案几凳,幽雅沉静,很是庭房的样式,颇有大家风气。
蒋爷落坐。雷振又拜了一回,随即献茶,跟着就摆酒。顷刻摆齐,蒋爷上座,雷振旁陪,亲斟三杯酒,一饮而干,然后各斟门盅。雷振说:“恩公从何而至?”
蒋爷说:“就打你我分手,上了趟河南,由河南上山东,由山东又上陕西。我今打陕西而来,忽然想起老兄来,特意到此望看望看。”雷振说:“恩公到此就不必走了。”蒋爷说:“不行,帐没算清。回头算清帐目再来,我就不走了。有件事情,老哥哥我问问你。”
雷振说:“什么事?”蒋爷说:“怎们这院子内也没有东西厢房,四个小门也没门槛,什么缘故?”雷振说:“咳!无怪你瞅着纳闷。这是你侄子的主意,孝顺我。”蒋爷说:“什么缘故哪?”雷振说:“我有个毛病,吃完饭就困,非睡一觉不可。你侄子怕我把食存在心里头,作了一辆小铁车,是个自行的车子。
我坐在上边,两边有两个铁拐子,当中有一个铜别子,别着一个轮子,把这别子往外一抽,自来轮子一转,这车子就走起来了。要往里首转弯,一搬左边的铁拐子,他就往里拐;要往外首转弯,一搬右边的铁拐子,他就往外拐。东边的这两个门,靠着耳房的这个,进去是小东花园子,南边的那个黑门,进去从东夹道,奔北花园子。西边挨着耳房的那个小黑门,进去是你侄妇的院子。西边南头的那个门进去,由西夹道奔北花园子。我要上了车子,吩咐开那个门,他们就把八楞铜(革葛)鞑一拧,门就开了。把别子一抽,车就往里走。来回转腾几趟,食也消了,也就不困了。这是你侄子的主意。“蒋爷说:”老贤侄还有这个能耐呢!
我也求老贤侄给我做一个。“雷振说:”不行,就把这个给你罢。“蒋爷说:”我不要,君子不夺人之所好。“雷振说:”恩公,你要我这个命都给你,何况一个玩物?“蒋爷说:”不要,我是一定求他给我做一个。“雷振说:”恩公不知,这不是他做的。“蒋爷问:”是谁做的哪?“雷振说:”若非恩公,我实在不能对你提起。是我们干亲家——他的干老儿做的。“蒋爷说:”这人贵姓?是那里的人氏?“雷振说:”这位是南边人,姓彭叫彭启,字是焰光,在海船上瞧罗盘。就是此人所做。“蒋爷说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