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!好一群狼心狗肺之人!”大家往上一围,锣声乱响,后面人陆续都来了,连武国南、武国北、金枪将于义、铁棍唐彪——旱八寨内总有不吃酒的人,也不有甚醉的。
飞云口上是闻华镇守,小五寨内人全没喝酒。此山口上石头是直上直下,如镜子面儿一样。山口不宽,横着滚木,两边有绒绳兜住,有四名喽兵拿着刀听吩咐。
刀剁绒绳,滚木往下一滚,就把人轧的骨肉如泥。北侠是两只夜眼,看的分明。
上面闻华听锣声一响,自己就齐队,二百人全是长拘钩。若要头根滚木放下去,用拘钩往前一推,就不能用绒绳兜了,就拿拘钩搭住,要放的时候,一摘拘钩,就放下去了。北侠把着刀往上一跑,跑到七成,还有三成就到了上面了。闻华叫:“放滚木!”刀剁绒绳,“铛”的一声,“咕噜”、“咕噜”、“咕噜”、“咕噜”滚下山去。一看北侠已到后面,喽兵用长拘钩一推,北侠就势用宝刀一划,“呵(口叉)呵(口叉)”一阵乱响,拘钩一折,人人往前一扑。北侠不忍杀人,反与闻华交手。你道北侠怎样上来的哪?跑到半山,看见放滚木,黑忽忽的奔自己而来,并无躲闪之处。一看旁边山石上,可巧有一块石头鼓出来许多,又有由石缝中出来一棵小树儿,自己一蹬那块石头,单手一搬那棵小树,容滚木过去,再往当中一蹿,两三个箭步就到了上头。拿刀一剁,各喽兵往前一爬,随即闻华的叉就到了,一反手,“呛啷”的一声,叉头坠地。也是闻华命中所犯,还剩一棍,撒腿就跑。众喽兵势如破竹,北侠就在山口上大叫:“众位!如今已得了飞云崖口,咱们的救兵也到,攻破了君山!”南侠、双侠保护着龙滔、姚猛,往上就跑,随后就是沙老员外,紧跟着就是柳青。
到小飞云崖口上面,就听见“哎哟”一声,焉知晓是智爷被捉。智爷倒是一分好意,瞧见他们得了飞云崖口,自己先挡住大众,容他们上头再得一寨,自己再上去不迟。凭手中这口刀遮前挡后,工夫不小了,虚砍一刀,往上就跑。众人意欲要追,于义不教往上追。智爷这才放心,刚一回头,“噗哧”,“哎哟”,“咕噜噜”。“噗哧”是中于义一镖,“哎哟”是嚷了一声,“咕噜噜”是滚下山来。智爷把双睛一闭,净等着刀枪乱扎乱剁。可怜北侠大众连个影儿也不知,他们自顾往前闯。
就见君山外面火光冲天,杀声振耳,必是蒋四爷外面助阵。前面喽兵挡路,一齐嚷叫:“快把寨主留下!”二百喽兵列开一字长蛇阵,当中有一家寨主,姓廖叫廖方,挡住去路说:“快把寨主留下!牙崩半个‘不’字,休想活命!”丁二爷蹿上,廖方的双锏往下一劈,剑往上一迎,“呛啷”一声,双锏皆折:“淜”
的一声,头巾坠地。过了荻子坡,就是龙背陀。二百喽兵,一家寨主,廖圆手中燕翅铛。展南侠并不答话,“呛啷迩啷啷”。“呛啷”,是把铛削折,“镗啷啷”,铛头落地。回头就跑,喽兵四散。
到了前引山,二百喽兵,一家寨主,北侠一露面,寨主回头就跑,喽兵一乱。
你道这家是谁?毛保见北侠,焉有不怕之理?过了前引山,到了前引洞,过不去了。二百喽兵,也没有兵器,寨主是赛尉迟祝英。看见前边的山洞极深,非得进洞内不能打开石门。上面是山,下边是洞,上边拿石头垒起一堵墙来,若有人奔洞,二百喽兵拿石头乱打,一人一块,就是二百块。越近石头越大,故此谁也不能向前。几个人过去,几个人都跑回来了,多少身上还带点伤儿。这回是北侠往前,喽兵不但不打,还是乱嚷乱跑。北侠蹿入洞中开门。
你道什么缘故?是蒋四爷办理外头之事,大人上了武昌府,二爷、先生保护,带了大爷、三爷上了晨起望。十五晚间约会合村老叟、顽童、中年汉,由旱路而来。卢、徐、蒋、焦、孟、史、路、鲁,大众乘三只船,在连云峰下坎等候。见了两支信火,不见三枝,叫大众嚷喝:“天兵天将到了,四面八方攻破君山了!”
就在山外放起一把火来,满山遍野烈火飞腾。借着火光,徐庆独自一人拿着一口刀,自爬上山去。常言一句:“不巧不成书。”要没徐庆,这山万万闯不出来。
三爷到了上面,看见祝英,抽后就是一刀,幸而祝英一闪躲过,吓的撒腿就跑。
徐庆并不追赶,为的是瞧看下面大众,上边问道:“你们可拿了钟雄?”大众告诉:“已然拿获了,山下见罢。”众人出洞,蒋四爷迎住,暂且不表。
单提的是北侠,抢上了飞云崖口。武国北一拉武国南退下,找了个避净所在,说:“哥哥,大势不在了,咱们疾速护夫人逃难罢。”武国南打算是一番好意,连连点头,到于后面求见夫人。婆子带将进去,来见夫人。见了夫人,双膝点地说:“夫人,大事不好了!我家寨主教他们盗出君山,天兵天将杀将进来,玉石皆焚。夫人,早作准备才好。”姜氏夫人一听,眼含痛泪说:“早知道寨主的祸不远矣,苦劝不听。我活着是君山人,死了是君山鬼,我是万不能出山。”武国南说:“夫人不出君山,可以使得。我们把公子、小姐保将出去,若是有祸患,日后倒有报仇之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