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着吴月娘儿,可是提起此事好哇,是不提此事好哪?再者,这个知县比不得前任知县,两个人相好,自己就可以见县太爷,给托付托付。这个知县一者脸酸,二来毫丝不得过门,倘若秃子一个受刑不过,连我都是性命之忧。”自己踌躇了半天,无计可施,只可付了酒钱,出了酒店,直奔城外,比及来到庙中,到了里面。他这庙中妇女,不是吴月娘一个人,也有粉头妓者,也有用银钱买来的,也有夜晚之间来的,也有私奔找了他来的,等等不一,约有二十馀人,俱在庙内。
这日他回来,奔西跨院,众妇女迎接。他单把吴月娘儿叫到了一个避静所在,就把朱二秃子已往从前之事,一五一十细细说了一遍。月娘儿一听,不觉的就哭起来,复又与和尚跪下,说秃子待他是怎么样好法,苦苦的哀求僧人救秃子的性命。又说:“怕秃子一个挺不住刑,我倒不要紧,还怕要连累了师傅。只要师傅施恩,救了他的性命,他若出来,我准保他这一辈子忘不了你的好处。”说毕,复又大哭。和尚一者心软,二来也怕连累了自己。正然犹疑,徒弟报道:“师爷爷到了。”僧人迎出,原来是他的师叔。
这个和尚是南阳府的人,外号人称粉面儒僧法都,前来瞧看师侄。叔侄见面,行礼已毕,让至禅堂,献上茶来,问了会子买卖如何。
列公,怎么出家人间买卖?本来全是绿林的飞贼,岂不是问买卖。其实净卖不买,偷了来就卖,几时又买过哪?回答:“南边买卖不好,我们师兄弟四人,俱都各奔它方,早晚你师傅还要上你这里来哪。”自然和尚他叫悟明,他有师弟叫悟真,他师傅叫赤面达摩法玉。还有两个师叔,一个叫铁拐罗汉法宝,一个叫花面胜佛法净。这些人们都在《续套小五义》上再表。
悟明见师叔来了,他就把朱二秃子这些事情,对着他师叔面前述了一遍。晚间用完了晚饭,就约了他师叔与他巡风,法都也就点头。彼此换了夜行衣靠,悟明带上灰口袋。
本打算前去盗狱,不想到三更时分进了城,到了狱门,当差的人甚多,都在那里讲究这位太爷性烈,夜晚间还坐堂审秃子哪。悟明听了,轻轻的回来告诉粉面儒僧。两个人就进了衙门,施展飞檐走壁之能,到了二堂,自然和尚下来抖口袋,迷众人的眼睛,就把秃子背出去了。法都帮着出城,拿飞抓百练索绒绳拴上秃子,系上系下,到了城外,找了个避净的所在,扭断了手镯脚拷,连项索尽都扭坏,换替背到庙中。秃子也不能与二人磕头道劳。法都拿出药来敷上,慢慢将养,月娘儿替秃子与二僧道劳。
从此吩咐小和尚,小心衙门的公差,留神赃官前来私访,说了知县的相貌。
不然,怎么邓九如一来,他们就知道是知县?那个关门的小和尚,就是给悟明他们送信去了。
少刻出来,后面即给他预备着兵器哪。见面先说好话,后来叫小和尚拿人。
江樊把刀与自然和尚交手,他如何是凶僧的对手?他虽是二义韩彰徒弟,没学什么能耐,三五个弯,就对不住和尚那条棍了,急的乱嚷乱骂说:“好凶僧呀!反了!”并有些个小和尚也往上一围。江樊情知是死,忽然间打墙上蹿下两个人来。
艾虎、徐良捉拿和尚,且听下回分解。第七十七回粉面儒僧逃命自然和尚被捉
诗曰:
不信豪雄报不平,请看暗里助刀兵。
只因县令灾星退,也是凶僧恶贯盈。
贪乐焉能归极乐,悟明还算欠分明。
到头有报非虚语,莫向空门负此生。
且说庙中僧人正在得意之间,江樊看看不行,自己就知道敌不住曾人准死。
自己若死,如蒿草一般;保不住老爷,辜负包丞相之重托。到底是好心人,逢凶化吉,可巧来了个小义士、多臂雄。二人听出庙里声音,艾虎认得江樊,随即两个人蹿下墙来。艾虎道:“江大哥放心罢,小弟还同了一个朋友来哪。”江樊一看,是艾虎到了,还同着一个紫黑的脸,两道白眉毛,手中一口刀,后头有个环子,跳下墙来,就骂:“好秃驴,倭八日的!”是山西的口音。艾虎见对面凶僧,青缎小祆,青绉绢纱包,酱紫的中衣,高腰袜子,开口的僧鞋,花绷腿;面如喷血,粗眉大眼,脸生横肉,凶恶之极。恶憎人一看艾虎、徐良,倒提劈山棍,对着艾虎往下就打。艾虎一闪,拿刀往外一磕。僧人往下一蹲,就是扫堂棍。艾虎往上一蹿,凶僧撒左手,反右臂,其名叫反臂刀劈丝。艾虎缩颈藏头,大哈腰,方才躲过。徐良看着暗笑:“老兄弟就是这个本事。”自己蹿将上去,说:“老兄弟,这个秃驴交给老西了。”和尚一看此人古怪,拿棍就打。山西雁用刀一迎,“呛”的一声,“噹啷”,那半截棍就坠落于地,把和尚吓了个真魂出壳,抹头就跑。早被徐良飞起来一脚,正踢在和尚胁下,“哎哟”一声,和尚栽倒在地。
艾虎过来,(骨可)膝盖点住后腰,搭胳膊拧腿,就把凶僧捆上。凶僧大喊,叫人救他。徐良一回手,在他脊梁上“吧”的一声,钉了他一刀背。小和尚风卷残云一般,俱都逃命。
依着艾虎要追,徐良把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