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走,仍然又归了正北的大路。走不上一里路,就见大道,远远就望见了这棵大杨树。临近之时;在大道的东边有一破庙,周围的墙都塌陷了,山门没有了,砌出的旋门瓮洞儿仍然还在。自己打算从这个瓮洞而入,又想打墙这进去,心中一犹疑。又听里边有人说话,一伏身躯,见两个贼人拿着张英的包裹利刃。艾虎一见,肺都气炸,亮刀向前。要知张英的死活,且听下回分解。第六十八回三贼丧命恶贯满二人连夜奔家乡
诗曰:
为人百艺好随身,赌博场内莫去亲。
能使英雄为下贱,敢教富贵作饥贫。
衣衫褴褛宾朋笑,田地消磨骨肉分。
不信但看乡党内,眼前败过几多人。
且说艾虎到了破庙,打算会同张英,连夜赶岳州府救人。不料走在此处,见两个小贼由庙中出来。这两个人一调坎儿,艾虎懂的,听他们:“咱们越吊码,头一天到飘把子这来。”说的就是他们两个人,头一天到他们贼头家混事。“遇孤雁儿脱条”,说的就是遇见一个人在庙里睡觉:“得了他的青字福字”,说的就是得了他的刀合包袱:“留了他的张年儿,不知道飘把子攒儿里如何,总是听飘把子一刚再篑不迟”,说的就是留了他的性命没伤,见他们这贼头儿,听他们贼儿一句话,再杀不晚。两个人说着扑奔正西。艾虎晓的,知道张英没死,进里头看看去,又怕这两个小贼去远。“谅这两个小贼生出多大事来,他们必有贼头。
二哥现在此处,一旦之间不能就死,跟下两个小贼,找他们‘飘把子’。“在后边蹑足潜踪。两个小贼连一点形色不知。
你道张英因为何故,几乎没让他们杀了?是与艾虎定妥破庙相见,张英先来到破庙,看了看神像不整,供桌上就有一个泥香炉,往里一推,自己蹿上供桌,把包袱、刀摘下来,枕在头颅之下。看着上边的神像,暗暗的赞叹:“人也有不在时运中的,神佛也有不在时运中的。”看此神像不整,心内惨凄,自己叹息着,就渺渺茫茫沉沉睡去。猛然间一睁眼,看见已然被人拿住,二臂牢拴。苦苦央求,那两个人执意不听,就把他的衣襟水裙撕去,扯了两半,塞在口中;把佛柜撬起一头儿,将他压在底下。两个人商量着才走,被艾虎听着。
原来这西边有个耿家屯,村口外头住着一个坐地分赃的小贼头儿,此人姓马,叫马二混,外号叫草地蛇。可巧打头天来了两个小贼,这两个小贼投奔在这里给他作买卖,也就是打杠子、套白狼这等买卖。高来高去,一概不会。一个姓曹,叫曹五。一个姓姚,叫姚智。两个人头天到,这天到二鼓才出去作买卖去了。可巧绕了个够,走了五六里地,全没遇见一个孤行客,这才寻找二郎庙内,遇见张英,这叫打睡虎子。也皆因张英困的实系难受了,教人捆上,还没睁眼睛哪。然后口中塞物,压在佛柜底下,让人拿着包袱、刀走了。
直奔耿家屯的村口,见路北黑油漆门,上去叫门。里头有人答应,出来开门。
把门开开,二人一同进去后又关闭。艾虎在于后边,容他们进去,这才蹿上墙头,见他们一直上里头院去了,才飘身下来,直奔二门,见他们一去已进上房屋中去了。自己站在窗帘之前,用吐津蘸在指尖之上,戳了个月牙孔曲,一目闭,一目往里窥探。见他们这个贼头儿长的也不威风,不到四十岁,黄脸面,细条身子,小名叫该死的,又叫倒运。把包袱打开,刀献上去,问了来历。姚智说:“我们今天刚到,也不知你这什么规矩。人可拿住了,没有结果性命,听你个吩咐。”
马二混说:“我这向例,要死的,不留活口。
既是在破庙里,好极了,东南上有一个大土井,极深,上面有个石板盖儿,是三半儿品成。把他杀了,揭开一块儿,扔在里头,极严密的个地方。天气尚早,你们哥们再辛苦一趟,结果了他的性命,也许再有买卖。今天这就是很吉祥的事情。“说毕,两个人又走。艾虎早就蹿出墙外,暗地里等着。曹五拿着张英的刀,同着姚智出去,两个人以为是一趟美差。二人低言悄语,说着笑着,直奔破庙。
刚进庙门,就觉着脚底一绊,“哎哟噗(口甬)铛啷”。一个是被(骨可)
膝盖点住他的后腰;一个是腿肚子上让艾虎钉了一刀背。先把这个搭胳膊拧腿,四马倒攒蹄捆起,口中一个紧求饶。艾虎那里肯听,撕他的衣襟,把他的口塞祝那一个“哎哟哎哟”的满地乱滚,就是站不起来。艾虎也把他捆上,撕衣襟,口中塞物,把两个人提在南边塌了的墙根底下。两个人俱都头冲着北,胸腔贴地,口中塞物,言语不出。艾虎拿着张英刀进庙里头去,把张英在佛柜底下拉出来,口中塞物拉出,解了绳子。张英作呕了半天,细一看是艾虎,双膝点地说:“艾虎哥哥救命之恩,我是两世为人了。只顾等你。”
艾虎说:“你不用说了,我尽已知晓。把捆你的那两人,我已将他捆上。你要出出气,拿刀把他剁了。”张英说:“在那里?”艾虎说:“在台阶底下南边塌墙那里。”张英提着一口刀出去。“哎哟!艾虎哥哥,你冤苦了我了。你杀完了,你又让我杀。”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