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保大人,众位一来,有看家的了。二哥同我去,与我巡风。”
大爷也要去。四爷道:“逆水潭在君山之后,你老人家爱哭,倘若被君山喽兵看见,岂不是祸患不小?”大爷说:“我不哭,我可得去。”四爷说:“你看家罢,家里头也要紧。”大爷说:“不去,我就寻死。”四爷说:“你说话就不吉利。”
二爷说:“去就叫大哥去。”三爷怪叫了一声,由梦中起来,说:“我也去。”
蒋爷说:“又醒了一位。三哥要那里去?”三爷说:“那里去,我就上那里去。
可是你们上那里去呢?“蒋爷说:”三哥,我告诉你,你可莫着急。大人到任,把印丢了,让襄阳王府的人盗去。“三爷说:”我走。“蒋爷说:”三哥上那里去?“三爷说:”我找襄阳王要印去。“蒋爷说:”咳,没在王府,他们撂在逆水寒潭了。又不是在山上,水里头是我去,山上才该你去呢。“徐庆说:”对,你是翻江鼠,我是穿山鼠,我给你巡风去,还不行么?“四爷说:”大哥、二哥都给我巡风,何用全去,看家要紧。“三爷说:”看家有展护卫。“蒋爷说:”不行,展爷的本领不如你。“三爷说:”怎么我比展护卫的本领还大?是我比你的本领还大么?“展爷说:”大多咧。“蒋爷说:”你那个本领有考校呀。要是此刻前来,慢说动手拿贼,就是大喊一声‘穿山鼠徐三老爷在此’,就能够诸神退位。“三爷大笑:”那不成了姜太公了吗?既然如此,我就看家。我睡觉可死啊,要是刺客前来,你可叫醒了我,我好嚷诸神退位。“可见得蒋平一辈子不能长肉,自己哥们他还阴他呢。
四爷带上水湿衣靠,大爷、二爷各带夜行衣的包袱。四爷嘱咐展爷:“保大人全在你一人,别指望我们三哥。”说罢,三人起身,出上院衙,走襄阳西门。
一路无话。
日已垂西,遇一樵夫,打听寒潭所在。樵夫说:“过北边一段山梁,过山梁平坦之地,有一村,名叫晨起望,东西穿村而过,出东村口,有个涧,叫鹰愁涧;有个崖,叫锦绣崖。往东北有个小山口,千万可别进去。小山口通君山后身,如若进山口,教喽兵看见,立刻就绑押见大寨主,问你的来历。虽不至于死,可不吓一大跳。过了小山口,往北路东有个岭,叫蟠龙岭,上有五棵大松树,密密的,枝叶接连,年深日远,其名叫五接松。树下有新坟地。由蟠龙岭前往北,有个大三神山;再往北,有小三神山。大三神山有山,小三神山无山有庙。由庙东山墙往北,地名叫上天梯。先前下不去,如今有钟寨主找石匠镌出一蹬一蹬的台阶来,其名就叫上天梯。站在上天梯的上头往下一看,在东北有一个大水池子,方圆够三里地,此水寒则透骨,鹅毛沉底,一味的乱传,其名就叫逆水寒潭,听见说是当初禹王治水的一个海眼。公然就是一个大水池子,有什么看头。遇见喽兵就要涉险,我可是多说。”蒋爷陪笑说:“借光,借光。”樵夫担柴扬长而去。
三位爷过山梁,穿晨起望,走鹰愁涧,过锦绣崖,远远看见小山口,往里一瞧:山连山,山套山,也不知道套出多远去。往北奔大三神山,正东蟠龙岭上有五棵大松树,树下新起的一个大坟头儿,前面有石头祭桌,上有石头五供。傍边有石碑子一个,上头刻着字,字是“皇宋京都御前带刀三品护卫大将军讳玉堂白公之墓”。卢爷看见哭道:“原来五弟死去,坟墓却在此处,待我向前哭奠他一番。”二爷哭道:“正是。”四爷一见说:“不好!坟前一哭,被喽兵看见,即是杀身之祸。”不知三位的生死,且听下回分解。第九回 逆水潭中不见大人印 山神庙内巧遇恶喽兵
且说卢爷、韩二义要奔坟前痛哭,被蒋四爷揪住,言道:“二位哥哥,你们是看见坟,以为是五弟的坟,要过去哭去,是也不是?”大爷哭哭涕涕的言道:“见着五弟的坟墓,焉有不恸之理?”蒋爷说:“要真是五弟的坟,哭死也应当。无奈五弟没死,我实对二位哥哥说罢,五弟追印让王爷拿住了,王爷爱他,劝他降王爷,他焉肯降?君山钟雄因是王爷的一党,他文中过进士,武中过探花,有些个韬略。他出的主意,把老五幽囚起来,假作坟墓,立上石碑,以作打鱼的香饵。他知道五弟交的都是侠义的朋友,知晓坟墓在此,必要前来祭墓,岂不是来一个拿一个?”卢爷问:“怎见得?”四爷说:“你看前面明堂那里,明显著埋伏,不是战壑,就是陷坑。”
大爷问:“怎么看见?”
四爷说:“你瞧祭桌前亮亮的一块黄土地,山上那里有平平的黄土地,下面必有埋伏。
过去被捉,死倒不怕,幽囚起来全归降他们,求生不得,求死不得,那还了得。“卢爷一看,果然山上各处皆是石头,惟有坟前一块土地,可见得是有假,只可半情半疑,被蒋爷拉祝往北走小三神山、山神庙、东山墙,至上天梯,就听见水声大作,类如牛吼。再瞧上天梯,一蹬一蹬的石阶,直上直下,如梯子一样。
果然东北有一个大水潭,水势乱转,“哗喇哗喇”的声如鼎沸。卢爷说:“此潭利害。”四爷道:“固然是利害。我看过天下的水图,真是个水眼,寒则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