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一道席云起去半空。将近唐营,桓法嗣半空内邀喝一声:“唐朝军士剖路,让天府神兵下界!”即将流星放起,河南人马,并神兵齐拥出来。那唐朝埋伏的弓箭手,听得空中有人言语,把犬血箭四下里雨点相似,乱射将去,可怜立郑兴王帅,乱箭登时射落尘!桓法嗣被犬血箭射死,从空掉下地中。一壁厢唐营放起连珠炮来,四面军将,围杀郑兵。只见河南城内,神兵齐拥出来:河南摆下神师计,拥出西京洛芷城。
  士卒诈妆雷部鬼,凡夫假扮上方神。
  千条烈火空中焰,万道流星彻汉明。
  吹风豁哨连天响,鞑语胡言总不真。
  那时,唐营李靖在坛,望空将袍袖一拂,叫声:“齐来!”霎时间,雨骤风狂,雷轰电闪!李靖军师施正法,全妆遁甲起风云。
  乌云冉冉江山暗,黑雾漫漫宇宙昏。
  骤雨狂风随地卷,奔雷掣电走天神。
  掀翻碧落天河水,拽倒龙宫海藏门。
  雨趁风威如浪滚,风随雨势苦涛鸣。
  一翻雨过倾盆下,烟火淋漓化做尘。
  那一千踩跷军土,戴的是纸盔,披的是纸袍,挂的是纸甲,被一场大雨,淋得稀烂。正往前走,又被钉板、铁蒺藜、绊马索绊倒。后面的见前走的跌倒,欲待转身,又被秦叔宝、罗士信、尉迟恭、程咬金两哨伏兵,一溜溜砍杀过去!
  绊倒高跷冲破脸,折伤肢体跌开唇。
  纷纷鬼卒腮沾土,队队神兵面枕尘。
  巨斧砍翻能战士,钢刀劈损惯征人。
  铜锤打倒河南将,铁简伤残洛蕊军。
  那翠屏川埋伏的郑兵,正杀奔唐营来,又被唐兵围在核心,混杀一阵。
  火铳喧天华岳倒,刀枪布野斗星明。
  马着枪叉横路倒,人逢刀箭命难存。
  满满开弓得胜将,纷纷坠马败残军。
  直杀得星辰失位无光彩,皓月离窒半入云。
  广武山前摧项羽,昆阳山下破王寻。
  唐朝福大旗开胜,郑国时衰屡丧兵!
  杀得郑兵大败亏输。阵亡了桓法嗣、徐成、周文英、周文礼,其余将士,奋勇杀透重围,逃进河南城去了。
  且说唐营得胜鸣金,收集人马回营。到次日早晨,秦王升中军帐,李靖并众将参见已毕,俱各献功。秦王大喜,赏劳金银彩缎,书记功劳。李靖请奏秦王观昨夜战场,秦王带领众总管保驾出营,绕河南城观一遭,转见那干踩跷军士,成行成溜,倒在荒郊。秦大王问李靖:“这些亡人死卒,怎么都是这等模样?”李靖说:“这些就是王世充的神兵!”秦王微微冷笑。巡视已毕,驾转营门。
  再说单雄信、张永通、王元、石赞、长孙安舍等一干将士入朝,来见郑王,启奏折兵损将之事。郑王见说,闷绕愁添,问众文武:“兵势如此危急,尔诸大臣,有何计策保国安民,与朕分忧?”单雄信说:“主公!臣等败军之将,不可以言勇,须得借两处人马策应,方可退敌!”郑王问:“借哪两处人马?”单雄信说:“漳南夏王窦建德,有强兵六十余万。我主修一道表章,卑辞曲礼,差一员将官,赍带方物,聊作贡献之礼,去借人马。若得应允,便可再图恢复。又问毗陵上梁王沈法兴,借得一支兵相助更好。”郑王准奏,即唤近侍官取文房四宝,修下表文,锦缎奇珍,俱已完备。差王元、吴选到漳南借军,差樊佑到毗陵借军。二将领旨出朝不题。
  话说唐营李靖,唤过茂功分付:“你与秦叔宝、程咬金、唐俭领一支兵,到虎牢关埋伏!”附耳低言,如此如此。茂功说:“知道了!”带领人马,辞别秦王出营。李靖分付各营巡哨将官,如有河南城内军士,往别邦去借军的,不要阻挡。秦王问说:“军师!怎么不要拦阻,倒容他去借军?”李靖说:“主公!臣量着阴阳,这块地土上,未免要坏他三五家人马,所以等他去借。我这里以逸待劳,自然取胜!”且说王元、吴选上马扳鞍,出了南门正行,遇着敬德巡哨过来,喝一声:“哪里去的?”王元答应:“吾奉主命,往漳南公干!”敬德说:“我本待了当你这贼,只说我唐朝弱你借军,饶你去罢!”王元、吴选纵马加鞭,往前去了,一壁厢樊佑出得东门,正遇着殷开山巡哨挡住,大喝一声:“往哪里去的!”樊佑说:“吾奉差毗陵公干!”殷开山说:“我本待砍死你,可怜王世充举眼而望!疾去快来!”樊佑骤马如飞,往前去了。
  王元一路正行。却说虎牢关上茂功,吩咐:“秦将军!你今日下关巡哨一遭,但有经过使巨人役,都替我拿来,一个也不要放过去!”叔宝连忙顶盔挂甲,手执劈楞简,上马扳鞭,带领刀斧手,离了虎牢关。行有十数里,只见数骑鞍马过来,叔宝喝一声:“来的是什么人?往哪里去的?”王元答应:“将军!吾奉东郑王使臣,差往漳南借兵去的!”叔宝唤过刀斧手“拿了!”众军士把王元、吴选拉下马来,簇拥上关。叔宝说:“军师!拿得一起郑兵借军的使臣来见!”茂功故意说:“只怕不是借兵的,仔细与我搜看!”王元说:“见有郑王的表章在此!”茂功说:“拿来我看!”王元递上表章。茂功拆开看了一遍,举笔在手,把表章后面空纸上,添写一笔:“唐秦王顿首,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