情形,心里先明白了一多半,就说:“有志不在年高。咱们练武学艺之人,讲的是侠肠义胆,不能看着李翠、云龙有难冷眼旁观,不能看着何大爷受伤无动于衷。不管是谁,为擒普莲、打宝铠立下了功,赶巧了就能作官。咱们大家学会了文武艺,为卖帝王家。一辈子保镖,那还成甚么名啊。必须想着神前那股香,就应当看着何大爷所受之伤难过,当时说出贼人下落。您要顾全贼寇,那就不用往外说啦。”杜锦道:“鲁爷,你说话总是带后钩儿,不知是何原故。”他们正说着。那杜家父子喝下浓茶之后,肚子里咕噜噜一阵作响,原来二人还没吃饭啦。人能撒谎,肚子可不答应。杜锦又说道:“我父子只要知道,那没问题。现在不知道,你怎么叫我说呢。”鲁清一听忙往西一努嘴,那丁银龙会意,遂说道:“杜贤弟你看我理他吗?近来鲁爷说话全没准儿啦。”杜锦这才与丁银龙谈闲散的话,竟是些个各门的事。哪一个门强,哪一门武艺高强。他们在一旁说话不用提。

且说鲁清鼻子眼一哼哧,自言自语的说道:“人不可貌相,海水不可斗量。自从宫门钞下来之后,逢州府县,到处张挂榜文,一体严拿盗宝之人。有些秃瞎聋哑之人,要知道贼的下落,当官呈报,也通家中立刁斗旗杆,改换门庭。”鲁清一边说罢,不住用眼睛直看杜林。就见他听了此话,直吐舌头。他一见心中明白,是见景生情见事作事,真叫心意快,一看就猜了八九。遂改口说道:“杜林,”杜林答言:“是,”鲁清道:“甚么人给你我致引你拜了我啦。”杜林说:“我听大家的谣传,说我的心眼快,您比我的心眼还快。”鲁清说:“那么你跟我学刀法吗?”杜林说:“我不学刀法。您竟听说我们花刀杜家,您知道怎么叫花刀吗?”鲁清说:“花刀想必是刀法快吧。”杜林说:“不是,我就抄着近说吧。从打上五门至下三门,这八个门户,我们是一门有八手刀。一手拆八刀,因此叫花刀。我们刀法足够用的啦,跟您可学甚么刀法呢。”鲁清道:“那么您给我磕了头,为学甚么呢?”杜林道:“由其我心眼慢,我怕他不够用的,所以我才给您叩头,学学坏来了。”鲁清道:“虽然我是坏,可是正的,专为帮助朋友之难,并非有甚么损人利己之处。我看那跳海站缸沿拉幌绳、擘疯狗咬傻子,借剑杀人,明箭容易躲,暗箭最难防。就拿我鲁清比吧,我要知道贼人在那里吧。我一定先去捉拿贼人。若将贼铠捕获呢,献到王爷面前,老王爷见喜,立时家中就可受职加封,名利兼收。”他一边说,还是不住用眼睛看杜林。一提盗宝之贼,他就点头。此事关乎重大,并不是藏着的事。他这里一叫:“杜林呀”,那杜锦就一回头,杜林就不敢言语啦。杜林看见他父不回头啦,便伸了三个手指头,指了指他爹。又伸三个手指,往西南一指,一抖二臂,又伸三个手指头,一指地,然后指天指地,指鲁清,指自己。又对杜锦背后一指,一摆手。鲁清何等聪明,他一见心就明白啦。看见他先一伸三指,是说三寇,指西南是山寨,指天是三更天,指地是立足之地,一抖二臂是他们逃走之后,又一指鲁清,是说您要问此事,指自己,是表示我知道,而一指他爹,是说他叫我说,我才说。一摆手,是他不叫我,我不敢说。鲁清见了,遂问道:“杜大哥。”杜锦道:“鲁贤弟。”鲁清说:“那盗铠之贼金花太岁普莲,您是知道不知道哇。”他是提着气问的,杜锦一看他面色不正,带着气啦,自己心中也不痛快,遂说:“鲁爷,你这是拿话难我姓杜的。但是我不知道啊,你可叫我怎么说呢?”鲁清道:“老哥哥,您是确实不知道吗?”杜锦道:“我确实的不知道,难道说还叫我起点誓吗?”大家一听连忙说道:“杜爷要是真不知道就算了,谁叫你起誓呢?那盗铠之贼乃莲花党之人,现有王谕柬贴捉拿。你可知道吧。”老龙神杜锦说:“我本来不知道吗。”鲁清说:“老哥哥你可不知?”杜锦说:“我实在不知。”鲁清一看屋中一片人啦,众目所观,遂说道:“哥哥您要是不知道啊,少爷可知道。”杜锦一闻此言,就站起来,瞪眼一看杜林,手按刀把。杜林道:“师父您这可不对,怎么给我们父子拴对呀。您瞧我爹爹要宰我。”鲁清说:“老哥哥您这不是执刀威吓吗。您拿刀要宰他,问还敢说吗?据我想来,您一定是跟普莲神前结拜,这是护庇普莲呀。”杜锦道:“他是莲花党之人,我对他说了一句话,都嫌赃了我的门户。”鲁清说:“既然如此,那您为甚么持刀威吓杜林,不叫他说呢?”杜锦说:“杜林呀。”杜林说:“是。”杜锦道:“此处可并非在咱们家中啦,这里说话不能不算,并非儿戏。此事可关系重大。”杜林说:“我知道。”杜锦说:“那么你知道盗宝之贼吗?”杜林道:“我知道也不能说呀。”杜锦道:“你要知道,就可以说,不知道就不用说。”杜林一闻此言,长身就蹿到东房上去啦。此时杜锦一跺脚,说道:“你就说吧。”杜林说道:“爹呀,可是您别着急,我不说就是。”杜锦说:“小子你说吧。”杜林说:“这可是您叫我说的。我要不说,怕把您急死。”杜锦道:“你那是怕我急死呀,简直是要我的命吗。”鲁清在旁见了说道:“丁大哥,何大哥,你们几位先将杜大哥让到西里间,待我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