针立时就黑啦,吓了他一身冷汗,连忙将针收起。过来跪倒行礼,口中说道:“大掌柜的你是好人!你要不拦阻我,我一吃,那就小喇叭———吹啦。”石禄说:“骆驼,你上外边说声,住店吧,贱卖三天,吃啦,喝啦,不要钱,盖被窝也不要钱。有人一来,那时叫他给咱们做饭,我是大掌柜的,我先吃,我吃完了,你是二掌柜的,你吃。你吃完,他爱吃不吃,那就不管他啦。”卜亭听到此处,他扛着狼牙棒在院子喊,连三拼四一喊嚷,说道:“住店啦吧,开张贱卖三天,吃啦喝啦不要钱。不但不要钱,你要会做饭,有你一股买卖,你做熟了饭,我们大掌柜的先吃,大掌柜的吃完了我吃啦,我吃完了你爱吃不吃。”他在院子里喊,南房上有人答言,唔呀了一声。

书中暗表,原来是江南县赵庭来啦。他因为行在此地,听见有人嚷住店不要钱,这才上房,一看各屋子里全有灯光,听见石禄在屋中说道:“骆驼呀,你到是出去喊去呀。你在院子里喊,那能有人住店吗?”赵庭在房上答言道:“你们这里是店吗?”卜亭说:“你这位住店的可怪,怎么从房上走哇?”

按下此店不表,且说山东老少众雄,自荷包村起身,石禄何斌哥俩个赛马。石禄这匹乃是赛马良驹,何斌那匹是中江五龙的,也是一匹好马。他骑马与石禄赛。因为他子报父仇的心盛,所以要跟他赛马。谁知一拐过山环来,不见了石禄。他怕走岔了道,此时已然太阳平西啦,正想要找人打听打听。正在此时从西边来了一个樵夫。何斌翻身下马,一抱拳说道:“这位樵哥,我跟您打听打听这个四里屯在哪里?”樵夫说:“您上四里屯,别下这条道,一直正西就到了。”何斌说:“谢谢,谢谢!”那樵夫说完,扬长而去。这里何斌飞身上马,往西而去。到了四里屯,天已然大黑。下了马没进村,自己心中一想:一年吃了亏,十年都得记着了这件事情。这才拉马站在此处等候。工夫不见甚大,众人的马匹到。鲁清说:“何斌你一个人在此,你石大哥呢?”何斌说:“我们二人赛马,一拐山环,我就看不见他啦。直到而今,我就没找着他。”鲁清说:“谢斌、谢春、石锦章,你们哥三个在这路南,房上头一个,房下头两个,从这里往西找。无论店铺住户,全可以查看一下子,恐怕他们里头有鬼计多端。搜找一回,直到西村口会齐。”三个人一听,连忙下马,收拾好了。鲁清说:“街北里是宋锦宋士公,江南蛮子赵庭,草上飞苗庆,你们三位也是一个上房的,往西去搜查,直到西村口。”哥三个答应,当时也换好了夜行衣,各人上屋,往西寻来。那赵庭在房上,听见正西有人连声喊:“谁住店?”他才往西而来到了店口,听见石禄说话,遂说:“傻小子石禄吗?”卜亭说:“你怎么能认识我们大掌柜的?”你叫甚么呀?”赵庭说:“我们一块的。”石禄在屋子里答了话啦,说道:“骆驼啊,他是华阳,是我养活的。”赵华阳说:“我正是赵华阳。”卜亭说:“大掌柜的,这里有人给你送来一只花单来。”石禄说:“你把他拿了来我吃。”赵庭长腰从房上就下来了。”

卜亭一看他来了,原是一个蛮子。身穿夜行衣,背后背刀。那屋中石禄说话:“小脑袋瓜,我的骆驼,原是一个乏骆驼,你可不准跟他斗,一斗他就爬下。”赵庭说:“你姓骆,叫骆驼啊。”卜亭说:“你可别给我改姓,我们大掌柜叫我骆驼,我还不愿意啦,你还管我叫骆驼?”赵庭说:“那么你叫甚么呀?”卜亭说:“我家住淮安府西门外卜家庄的人氏,姓卜名亭,外号人称赤面太岁。你打听打听,除去我们大掌柜的之外,我怕过谁?”石禄在那一旁说道:“骆驼、小脑袋瓜,你们全是我养活的。等一会儿还有许多的人啦。”大家正在说话,外边众人到。鲁清一看店门前头有两个纸撮灯,再听店里头石禄、赵庭口音说话,连忙问道:“店里是石禄、赵庭吗?”石禄一听是他们到啦,连忙嚷道:“大清呀,快来呀。我在这里开店啦。”鲁清大众一听,这才一齐各拉马匹,拉进店内。早有店小二前来接马。众人说:“不用你们啦,我们自己来吧。”说着各人先把马拉到后院马棚拴好,将东西物件拿下来,大家来到前面。鲁清追问石禄的前情,石禄说:“骆驼你见了没有?这些人全是我养活的,他们全得跟我玩。”卜亭一看这些人,有老有少,黑白丑俊不等。又一看各位,全有军刃,使甚么家伙的全有。他又一想我访友,可上哪里去访?这如今跟他们在一处呢,可以会一会世外的高人,遂说:“大掌柜,那您给我引见引见呀。”石禄说:“我给你引见引见,你过来。这个是大肚子四,这个是小脑袋瓜,那个是小瞎子。我说大肚子四,小脑袋瓜,这个骆驼是我养活的,你们可要记住了。”他这么一说,与大家一引见,胡送外号,鲁清平素好懈怠,遂叫道:“骆驼。”卜亭说:“我不叫骆驼,我们大掌柜的因为我长的身量高,所以管我叫骆驼。”鲁清说:“阁下贵姓?家住哪里呢?”卜亭这才将姓名家乡,说了一遍。鲁清说:“卜亭,你们二位谁先来的?”卜亭说:“我们大掌柜先来的。”鲁清说:“他不是大掌柜的。他姓石,名禄,别号穿山熊。家住夏江秀水县,石家镇,大六门第四门的。”卜亭说: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