屎。”伙计说:“我不瞧。”石禄说:“那么你出去吧。”说着用手一扶墙,他要出来必须从石禄后身往出挤。伙计往外一来,石禄一挤他,伸手挽袖,他一俯身,就将他举了起来,头冲下对准了茅厕坑子,说了声“你下去吧小子!”石禄力猛,噗咚一声,便将那个伙计给填尿坑子里去啦。伸手揪住了双腿,往出一拉,双往里一填,便将他填进屎坑里去啦。石禄站在外头,喊道:“二格,你瞧瞧他怎么填在这里啦?”由柜房里又出来一个,来到茅房里一看,抹头就走。石禄上前把他截住啦,说道:“小子你别走啦!”这个伙计刚要嚷,当时石禄使了一个踏掌,直打到心口上,立时背过气去,翻身摔倒地上。石禄趁着他往后一倒的工夫,就去抄起他两条腿,也给填到屎坑子里。不由心中暗想道:不用说,小子,你们一个好人没有哇。他又大声喊道:“你们快来人瞧吧!他们两个人打起来啦。”当时又由柜房跑出一个人来,说道:“客官,您怎么不管给劝一劝呀?”石禄说:“我不能劝,我一劝他就打我。”伙计来到了外面,石禄说:“你快到里头瞧一瞧去。”伙计说:“您知道他们在那里打呢?”石禄说:“你去看吧,他们在茅房里打啦。”这个伙计进去一看,头冲着坑里一个,那一旁死了一个。他一见转脸要跑,石禄早在后面跟了过来,说“小子,你怎么不把他揪起来呀?”这个伙计一回头,见石禄一张脸暗中带笑。他一看这个情景,连忙说道:“黄头你快走吧!此事不好了。快去西川山口送信。”石禄一听他说送信,伸手抓着他往怀里一带,横身一掌,当时打得脑髓皆出,死于非命。不知后事,且看下回分解。




第三十八回 穿山熊黑店收卜亭 小杜林奉命搜贼寇

话说穿山熊石禄,连忙奔了柜房,就听见屋里有人说话,说道:“怎么着摆上酒席吃得不太平?我腿快也得吃完了才能去啦。难道叫我看着饼挨饿吗?这件事作下来一千银子,你也分一半。”石禄一拉风门子说道:“一千银子我一个也不要。”进到屋中看见有一桌酒席,迈步走了进来。这个人连忙说:“客官,我们这是柜房。”石禄说:“柜房也不要紧呀,你们这个酒菜,吃了大半不能睡吧?”伙计说:“吃完了再睡。”石禄说:“你这就睡了吧。”说着话伸手拿起筷子来。伙计说:“你那里有酒席你不吃,这是我们柜上吃的。”石禄说:“我那桌菜都咬我。”伙计说:“这桌也是一个样。你吃哪样,哪样咬你。”石禄说:“他咬我我也吃。”伙计一怔,连忙上前用两双胳膊一围,不叫他吃。石禄一见气往上撞,抡圆一掌,便将这个伙计也给打死地上。他一看他的花红脑髓溅了一桌子。他自己出来到各处一找,并无别人,就是他们四个人。原来这四个人是贪心特大,石禄把他们全打死了。这才来到店门前,大声喊嚷:“住店来吧。开张贱卖三天,吃啦喝啦不要钱。住店也不要钱,盖被褥也不要钱。”他高声大嚷了有十几声,从正西来了一位,说道:“大掌柜的,这个买卖是您的?”石禄说:“不错,是我的。”那人说:“您为甚么许的愿呢?”石禄说:“我为老娘活七十七、八十八,耳不聋,眼不花,走道不把拐棍拿。”石禄借着门外的灯笼一看,此人身高九尺,细长两条仙鹤腿。往脸上一看面皮微紫,扫帚眉,大环眼、蒜头鼻子。火盆口,大耳相衬,押耳毫毛,倒竖抓笔一般。头戴紫缎色头巾,紫缎色上衣绒绳十字绊。蓝丝鸾带扎腰,双摺麻花扣蓝绸子底衣,白袜青鞋,肩上扛着一根钉钉狼牙棒。棒上挂着褥套,里面鼓鼓囊囊,不知装些什么。石禄说道:“骆驼你饿啦?”此人说:“对啦。大掌柜的你连今天开张几天啦?店里头有客官吗?”石禄说:“有哇,他们全睡了。”此人说:“他们吃完了睡啦。”石禄说:“没吃就睡了。”这人说:“他们全走累啦。”石禄说:“对了。”原来石禄的心意,叫他进来作饭,自己好吃。来人说:“我可不叫骆驼。”石禄说:“那么你叫甚么呀?”来人说:“我家住淮安府东门外,卜家屯的人氏,姓卜名亭,外号赤面太岁便是。你打听打听,我怕过谁?”

书中暗表,原来卜亭他是家大业大,生来好武,听见那里有练武的,必定登门拜访,与人交友。因此偌大家财,全行花尽,后来落得乞讨在外。人可是侠胆义肠,在路上还好打个路见不平。凡是会狼牙棒的主儿,全被他给打败了,拿他为尊。身上也有小技艺,蹿房越脊他也成。他自己在家中设摆香案,对天赌过咒:人家一草一木不取。要想人不知,除非己莫为。自己横心不作苟且,不偷,不盗,不抢,不劫。自己这才在外作事,后来落得狼狈不堪。“今天你打听打听,我怕过谁?”石禄说:“你怕我不怕?”卜亭一想,我说不怕他,回头不叫我吃饭。遂说“我怕你,那么饭作得了吗?”石禄说:“作得啦,竟等你来吃啦。我这三天全是吃酒席。”卜亭说:“好,真是人不该死,五行有救,我三天没吃饭,大掌柜的咱们哪里吃呀?”石禄说:“里头吃。”卜亭随他来到了里面一看,那大桌的酒宴,在那里摆着。急忙上前抓起一个丸子,往嘴里就填。石禄从后面一拦他胳膊,说道:“你别吃,吃了就睡啦。”卜亭一听,遂说: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