家到那里将他擒获,得了贼铠,逃走了云峰段峰。您弟兄不来,我还要把你姐姐送走啦。”文龙一闻此言,看他双眼发直,一定心中有事。原来何玉与姜氏,夫妻感情最好。姜氏便说道:“员外爷,我走之后,谁人与你料理家务啊?咱们那妹妹是故去了,婆子丫环怎么能成呢?”何玉说:“就皆因逃走了黄家二寇,我怕他们去而复回。那西川路的淫贼,是来者不善,善者不来。莫若你带着姑娘,婆子丫环们走吧。同着二位兄弟回到姜家屯,见了我这岳母老大人,多多问好。”姜氏道:“我们一走,真叫人放心不下。一来咱们孩儿何斌未在家,三个徒弟也没在家,二弟何凯,也进京啦。家中无人庇护於你。他们全走了,逃走二寇,你们当时没对我说呀。”何玉说:“当着许多人,我要一说,那倒显见得我是畏刀避箭怕死贪生。夫人你就跟二位兄弟走吧,你若是不走,倘若群贼来啦,我一个人战住他们。真有个一时防不到,他们到了后面,我就得吃了大亏。莫若你们先回姜家屯去住着去。有人叫你们再来,没有人找,千万的先别回来。”又对姜家弟兄说道:“文龙、文虎,你弟兄二人,可将此话记住了。”回头看见自己女儿眼花似的。姜氏道:“大家交铠未走之时,惊走二寇,他们爷几个可曾说了吗?”何玉道:“我已然说明。何斌与三个徒弟,以及咱们二弟,他们一闻此时,当时辞了不去。是我将他们给轰走了。一来是为宝铠,二来为是见了王爷,好得出点赏赐来,也是咱们山东人的脸面。因此我没叫他们在家。”姜氏一闻此言,是双眼落泪。何玉道:“你不必啼哭啦。你我夫妻一场,我说个不祥之话。我若是有个不好,那西川路的贼人到啦,你可以替我累碎三毛七孔心。我有个百年之后,你替我与何斌说一房儿妇。咱们女儿玉兰,也给她找了个根本人家。我在地府阴曹,也甘心瞑目。”何门姜氏一听此言,说道:“那我回到家中,也是放心不下。你一个人太孤哇。”何玉说:“你就不用管啦。那西川路的贼人,不来便罢,来了就少不了。我是顾了与贼人交战,还是顾你们呢?莫若你们是走者为佳。再者你们不在家,我一个人跟他们打。我有个打不过的时候,咱们这方左右的铺户是多的,无论藏到那家全可以。你们要是不走,那我可就着了大急啦。你们还是赶紧归着齐了走吧。我要是不派人去叫你们,可千万的别回来。”姜氏这才收拾齐毕,命人又备了一辆花车,便随同姜氏弟兄与玉兰姑娘,够奔河南姜家屯,按下不表。

如今且说何玉。自打姜氏母女走后,他一个人忧愁烦闷。走了有四五天,老家人何忠暗中向店里伙计说道:“咱们主人也不是怎么啦?见人很不爱说话,平素不是这个人呀。这可是怎么啦?”伙计说:“是呀。不知道是怎么啦?凡人不理。”何忠道:“知道的主儿不用说。那不知道,一看我们主仆,真好象是弟兄一般,说话又近又客气。”店中的先生听见此话,他见了何玉,便说道:“大掌柜的,您这些日子不爱说话,不爱理人,透看烦闷。不用说是想我嫂嫂啦?”何玉说:“你别费话啦。”此时何忠在一旁说道:“主人,您不用烦闷。再等几天,我那少主人也就从都京回来啦。”先生姓王,名叫王善,在旁说道:“大掌柜的,您可以到外边走一趟。是咱们何姓的店就去,把店里的账取了来。我给您查一查总账,看看有底漏的没有。”何玉答应了。他自己便出了店门,拐弯往西,出了西村头。进后街西村头,来到路南。头一个店,便是“祥合店”。这个店的南房与祥平店的北房对着。这一句是个垫笔,后来到中套宝刀对铲时有用。当下何玉进了店。大家一齐说道:“东家来啦。”何玉道:“何普,你把总账给我拿来我看一看。”那何普打开柜,取了出来,说道:“东家您要总账吗?”何玉说:“对啦。”说着话,伸手接了过来。出了祥合店往东,一家不少,大小店的总账,也全给拿了来。出了东村口,再进前街东村口,回到吉祥店的门前。看见路南杂货店的门前,站着一个人。身高八尺开外,身穿一身青,用袖子遮着脸。何玉心想:“我瞧他干吗呀。”他便叫开了门,来到屋中,令王善一查账,并没有底漏之人。王善道:“我为是叫您出去散逛一下子。我也知道没有错儿。”遂对何忠道:“老哥哥,您去辛苦一次。是哪家的账,还给那一家。”何忠答应,抱着账出去不提。

如今单表,门前站着那个穿青衣裳的人,乃是西川路的淫贼,银花太岁普铎,杂货铺门里还有两个人,便是那云峰段峰。他二人自从中三亩园漏网,来到刘家寨鼓惑是非,由刘家寨回了西川。走在火龙观,进去见了为首的飞火燕子夏德桂,上前施礼。夏德桂道:“二位贤弟,那一阵香风,把您刮到我这庙中?”云峰说:“哥哥有所不知,那屯龙口打虎滩完啦。只因老儿何玉聘请山东各地的宾朋,攻破了山寨。后在中三亩园,捉了普莲,我弟兄逃走。如今他们拿我们,如同钻冰取火,轧沙求油一般。其中还有一个莲花党的大仇人。”夏德桂问道:“是谁呀?”云峰道:“就是那石锦龙的次子,石禄。”他一说年岁、面貌、穿衣打扮、以及兵刃坐骑,夏德桂用笔记下。云峰道:“我们在中三亩园的时候,普大哥曾说过,倘若不幸被获遭擒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