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吉到来,当厅理问无辞,承认是实。包公乃令枷送入狱,根勘明白后,唤诸吏云:“李吉故肆杀人,合该死罪。”便令押赴法场。诸吏情知大罪合当申州理结,县属如何敢擅自结断?皆惊怕不敢说,包公不由吏说,亲写了案款,将李吉绑死,号令四门。于是刁恶敛首,百姓安生矣。
  第八十回 断濠州急脚王真
  判云:
  忠直敢持三尺法,奸雄敛势息刁风。
  谩将案牍从头数,千载令人慕拯公。
  话说包公自断李吉后月余日,濠州知府蒋今部忽闻此事,大怒,便差急脚王真持文书赴县问其事因。王真到县,将文书进呈。拯见后喝问:“王真,你急急回府去,待我自有区处。”
  王真遂问拯觅些盘缠回去。拯大怒,不允其情。王真自忖上官差遣,高声大骂:“知县全不识礼法,如何敢擅自断大罪杀人?”拯怒愈甚,唤过只候人,将王真勘责十三杖,押出县门。
  真遂回府哭告蒋知州被包知县所责之由。知州大怒云:“彼只一县令,敢如此放肆自专朝廷法令耶?”道未毕,忽有一吏通报,淮南张转运现到城里,知州即忙前去迎接到司,便申告包知县擅自断死李吉事因:“昨差王真赴县问罪,又被知县勘杖十三。”转运问此事大怒,与知州别后,便去定远县理问事因,才入县东门,拯与诸吏来馆驿迎接。转运见拯来,大怒,便将李吉事问拯。拯答曰:“李吉打死人命,理合死罪,知县斩首号令以禁后来。”张转运愈怒,令从人以石磨压拯身上,令其招罪。拯被苦楚太甚,转运又见怜之,恕他起来令归。且看那一回公案,下节便见。
  第八十一回 断劾张转运之罪
  断云:
  一封疏入君王奏,转使赃行罢职归。
  正直为人持国法,包公才干更惟谁?
  话说包拯得脱身而回,遂与少府主簿一官密谋此事,便差弓手二百人,令去北门藏伏,候转运过时,见有行李扛箱之类,即群起而夺之。弓手领诺而去。良久,转运果有行李盈途而来,诸卒皆夺之,回见拯。拯开其行李,但见金帛无数,尽是赃物,即大骂云:“公为转运,巡行州县,反受官员财物,当奏之朝廷。”转运闻而甚恐,力恳之,不从。拯遂前往东京,迤逦行到帝城,乃击鼓。朝门外监鼓郎官备问事因,拯具以张运使之事告之。郎官遂接之,便见天子。拯山呼殿下奏之。上因览奏大怒,即罢张转运之职,仍前发放为民。
  第八十二回 劾儿子为官之虐
  断云:
  家法尤严王法重,忍叫其子虐良民?
  离任归来多宝物,包公怒奏不容情。
  话说仁宗因贬黜了张转运,甚喜拯之梗直敢言,遂擢为直谏大夫。其子包秀,年方十六,乃敕授为扬州天长县知县,即去赴任。不想包秀为官爱财贪赃,及任满,多获宝货而归。
  一日,拯公事余,忽有一吏通报:“天长县知县任满已回。”拯闻儿归,甚喜。及见行李数担,开视金宝无数,拯核计二年俸钱资财,犹余一千贯。拯大怒,奏之朝廷:“臣有小儿为天长县知县,任满已回,检点行李物色,除俸钱犹余一千贯,今贪财虐民,所合自劾。”天子览奏云:“卿于子既无隐,可谓刚直,今依旧授卿子以官职,令其改过自新。”拯又奏:“臣蒙陛下擢为直谏之职,子有罪过,即父之罪也。臣子罢职则幸矣,朝廷岂宜复与之官哉?况臣自合贬谪,臣决不敢为直谏矣,乞另受他职,容臣报过。”上乃允奏,敕令为定州太守。
  拯谢恩,即日辞帝。临任之后,政事条理,民怀其德。后因与朝官不协,遂乃匿其政绩不报。忽一日闻谣言朝廷要来提之,拯乃弃了官职,隐居东京修行。且看后来因甚复取用,下回公察便见。
  第八十三回 判张妃国法失仪
  断云:
  受任临行邦宪重,御街夺驾礼仪刑。
  朝廷臣宰虽能隐,铁面包公岂顺情?
  话说仁宗一日设朝,文武山呼毕,阁门大使奏:“午门有众耆老要见陛下说民情。”帝召一年老者,各拜于殿阶之下。
  仁宗问老人陈说甚事,老人奏曰:“臣等是陈州西华县人,今因陈州三县连年荒旱,五谷绝收,黎民饥死无数,乞陛下怜而赈济之,则百姓得安,盗贼不起矣。”仁宗闻奏,乃云:“朕已知此事,预差赵皇亲发十万钱粮赈济陈州三县饥民去了,如何又来告贫?”父老云:“小民该死,只得直奏。赵皇亲与监仓官侯文异、封库官马孔目、管库官杨得昭三人同作弊,三十贯钱只籴一斗米,有二分是稻糠,不堪充食。有钱之家尚可,无钱之家死于道路,不忍以视。”上听罢色不悦,曰:“朕以国戚为心腹,谁想有如此之罔法耶?”乃赏众耆令退,与群臣商议,问:“谁可往陈州赈济饥民,代朕分忧?”
  忽班部中青州王相公名诚的出奏云:“欲救陈州三县之民,除是包文拯可去,其余者去,民不受惠。”上曰:“文拯名声,朕素知之,今现任何官?”诚奏曰:“此人近除定州太守,为因梗直,与在朝官员不相和睦,臣闻其弃职隐居于东京普照寺修行,不知其在否?”上曰:“朕复宣来任用,可乎?”诚又奏曰:“此人性烈,恐逃躲别处,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