?”
  即投开封府告状。
  正值包拯行香转衙,长者跪马头下状。拯收得带回府中审问。长者哀诉前情,不胜悲感。拯令长者只在府廊下居住,即差公牌去狱中唤狱卒来问:“有崔庆否?”狱卒复云:“某日月监下狱里,饮食不给,极是狼狈。”拯审得明白,令狱卒散诞拘之。次日差人请刘驸马到府中饮酒。刘英闻包拯有请,即来赴席。拯延入后堂相待,吩咐军牌云:“今日我要判理崔庆狱事,尔等紧守府门,不许闲杂人走动。”军牌领诺,便闭上府门,然后抬过筵席。拯推刘英坐上,英辞不敢当。拯云:“上位之亲,当坐。”英笑而就位。
  酒至半酣,便不再斟。拯故怒云:“缘何不添酒来?”厨下报云:“酒已尽矣。”拯笑道:“难得有请驸马,既没酒,可将水来斟亦美。”侍吏应诺,即提过一桶水。拯令用大瓯来斟,先持一瓯与刘英道:“驸马大人,权饮一瓯。”刘英只道拯怠慢他,怒云:“包太尹好欺人,朝廷官贵,谁敢不敬我刘某,哪有相请而用水当酒者耶?”拯云:“驸马休怪,众官要敬驸马,偏包某不敬。今年六月你尚要饮一河之水,一瓯水却饮不得?”刘英听罢,毛发悚焉。忽崔长者近前,指定刘英骂道:“负义之贼,今日负我,久后必负朝廷,望大人作主。”拯便令拿下刘英,去了官带,施于阶下,责之四十棍,监令供招。
  刘英自知行得不是,实情吐出,招认明白。拯取长枷系于狱中。
  次日具疏奏知仁宗。仁宗宣召崔长者至殿前审问。长者以前事奏知一遍。仁宗称羡长者之重义如此,亲子当受爵禄,朕明日有旨下。长者谢恩而退。次日旨下:“刘英冒功忘义,残虐不仁,合问死罪。崔庆授武城县尉,即日走马赴任。崔长者平素好善,敕令有司起义坊旌之。”包拯判讫,请出崔庆,换以冠带,领文凭赴任而去。是冬将刘英处决。都下传此,皆称崔长者夫妇好善,终得善报。刘英屠户之子,恶心不除,终受恶报。包公之判何其严明哉!
  第六十回 究巨蛙井得死尸
  断云:
  义者含冤蛙代雪,奸人偿命罪难逃。
  包公一鞠明秋鉴,千载声名在案曹。
  话说浙西某县,在城有一人,姓葛名洪,家世富实,积谷于东西二庄甚广焉。葛洪为人最是重善,而仁德及物。忽一日,有田翁携得一篮生蛙,来卖与葛洪,葛问曰:“田翁此蛙从何得来?”田翁云:“今日行过龙王庙前窟中,遇此蛙在彼饮水,被我罩得来送与主人。”葛洪云:“难得你送来卖我。”
  便令安童取过上等钱七十文给之。其安童入内取钱与田翁,田翁受之而去。安童携那生蛙进入厨下,葛洪吩咐留之明日待客。是夜,葛洪持灯入厨下,忽听似有众人喧闹之声。葛洪疑怪道:“家人各已出外房安歇了,如何喧闹之声不息?”遂向水缸边听之,其声出自缸中。葛洪揭开视之,却是一缸生蛙在内喧哄。葛洪思道:“今日田翁所得其物,言聚于龙王庙前窟里,彼地极是灵异,且我平素不忍食生物,此物著异,宁忍烹之乎?”次日侵早,令安童将此蛙放于龙王潭中去了。
  不到两月间,有葛洪之友,乃邑东陶兴,为人狠毒,吝才谲诈,独知奉承於葛,以此葛洪亦不疏之。一日,葛洪令人请得陶兴来家,置酒待之。饮至半酣,葛洪于席中对兴云:“吾与贤弟交契多年,常以知己事商议。今有一事,欲与贤契商议以决可否?”陶兴云:“小弟家贫,多得贤兄照顾,若遇事有代得力处,虽水火之中亦不避,何有不可,但说无隐。”葛洪云:“非为别事,我承祖上之业,颇积余财,欲待收此货物前往西京走一遭,又虑程途修阻,我将问术士吉凶,若允前行,当令贤弟相陪。”兴闻其言,便欲起意,故作笑容答道:“贤兄要往西京,特问术士之可否,见得极是,只恐尊嫂知觉,不允兄行矣,徒费心机。”葛云:“若许吾行,嫂阻不得我。”兴云:“石板桥头有胥先生,推占极灵,虽与决之。然今日将晚,明旦约兄前行。”酒罢,竟辞而去。
  兴归家,欢喜造化来到。次日天未晓,先来石桥见胥先生,与之约云:“少刻葛某来占卦,尔只管以好言许他,我自得重谢。”言罢而去。胥正疑惑间,恰值葛某同陶兴来到桥头见胥术士。葛长揖,便以出往之事问其吉凶。胥术士应命,祷嘱罢,掷落金钱,得一归昧卦,其实不祥。胥术士欲待明说之,见陶以目送视,胥乃云:“此卦中平,仍君去之无妨。我且写下占辞,细玩牢记便是。”其辞云:欲问前程事可疑,底深十丈虑君楼。
  同途有意诚非伴,万事由天数莫移。
  胥写毕,葛洪受记,酬了卦钱,与兴回至家下议之。兴云:“胥术士许君仍行无妨,何用疑乎?”葛某然之,约兴云:“此去卢家渡十七日旱路,方下船一望水程而去,尔先于卢家渡等候,某日我装载便来。”兴辞之去了。比及葛洪妻孙氏知其事,欲坚阻之,而洪行货已发离本地矣。临起身,孙氏以子年幼犹欲劝之。葛洪云:“吾意已决,多则一年,少则半载便回,尔只要谨慎门户,看顾幼子,余无所嘱。”言罢径登程而别。孙氏掩住双眸,怅恨转入闰中。正是:不是饯程无美酒,多因行客去匆忙。比及陶兴先在卢家渡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