恃我身。
  玉食锦衣真快乐,娇妃便嬖果缤纷。
  朝朝皇帝身前拜,说甚威风四海闻。
  三鼠道:“哥哥之志,诚然大矣。但天子之父,也是有职无权的,举动由不得自己,主张还须我做。天子方是极尊贵。”
  一鼠道:“岂不闻天子之父,过去乾坤,位传东宫,是无碍闲人?”二鼠方悟:“我纵不做天子,也要做天子之母,却也是大,总是般。”众鼠云:“天子之母,倒也是大,只是少了鸡子。”二鼠云:“只撒得尿出来便罢,要你管我鸡子?”有诗为证:
  学就神通法力真,欲从凡世震乾坤。
  少年已作皇正后,暮景又为国母身。
  世上母仪尊洪范,人间女德颂贤人。
  养供王食称贤淑,快乐滔滔享太平。
  轮该一鼠言志。一鼠道:“看你等四个贤弟,一为好色,三自遵大,皆不能相时行道。倘若有患,必罗窜网稠,我五人各自东西,哪里得为下世取乐,适以自取祸耳!”四个兄弟如梦方醒,齐来跪下一鼠面前道:“长兄之言,甚是有理。我等皆造次,忘却利害,望兄长指教。我等四人齐听约束,如不遵者,任兄一一治罪,万死不辞。”一鼠端坐中央,四个兄弟再三恳告。一鼠道:“你四个既是要去凡世,但必须各藏难香一束,四人收一。倘有患难之时,将此难香呵动,我等闻难香,即来救护,幸勿负之。相去千万里,难香呵动,自然得知,好来相接,方不误事。”众鼠喜欢拜谢。一鼠云:“我亦言其志,你四人听着:
  学就神通法力端,欲临凡世不为官。
  哪因酒色生嗔怒,岂为功名作喜欢。
  养我身心惟一静,任他风浪作多端。
  难香有日闻吾鼻,千里须管着眼看。”
  一鼠道罢,四鼠齐声大叫道:“哥哥真须是大,固当要端!若或我等四人有难,还要哥哥着力来救,岂惟着眼看而已。”一鼠道:“先要眼看得明白,方才好着力来救。岂有眼不见,而能力救乎?”众皆大笑一场。大家离了天宫,遂各驾一朵黑云笼罩本体,逃出紫宫。半空之中,随风飘荡,来来往往,寻择地方安身。正是:
  云罩形骸风送行,半空飘荡似浮萍。
  不知何处堪容立,过了一程又一程。
  五个兄弟在黑云之中,藏头露眼,随风上下,寻个安身之所。寻了一日,过山万重,并无如意之处。次日又寻,经山历海,过县临州,四处寻觅,无有中意之地。只见起一阵西风,真个好一阵风。怎见得?有诗为证:
  无形无影透人怀,四季能吹万物开。
  平地撮将红叶去,半空轻送黑云来。
  这一阵风却也有些古怪,竟把五兄弟吹到一个场所。其实好一座大山:
  四维有六百余里,东通大路,西接通衢,南连江海,后靠东京。八方耸秀,万木森罗。峦顶接青霄,根源流绿水。无名花草四时香,有序风光无限景。
  五个兄弟看见此山,不胜欢喜。同相称贺云:“此天赐我等安身之处!”乃按下云头,落到山间,各择所楼。还是如何的,且听下回分解。
  第二回 五鼠精下凡作怪
  却说五鼠来到山中,看见山势嵯峨,草木茂盛,正好安家,十分欢喜。一鼠云:“我与你五人各分地位。我居中央,你四人各居东西南北四方洞穴。各处居住一隅,倘有不测,即将难香呵动,我等四方救护,无有万失。”四个齐声道:“大哥之言,甚是有理。”四个各投一方去寻洞穴居住。
  不意二鼠来到山边,上有山岩凹凸,下边江水。江水汪洋,光天云影共徘徊,鱼跃鸢飞昭上下。有古穴近水不远。二鼠忖道:“此穴这等好,生成与我安身的!”竟进穴来。入到穴边,但见虾用长叉,龟滚蛮牌,蚌张连夹,蟹舞双戈,鼋鼓喧天,杀将出来。二鼠乃措手不及,被水族诸精杀得望风逃窜。
  奔忙走到一鼠中宫来说:“我今日去南山地穴安身,遇着一场大晦气。若不是我四足会走,逃得性命来见哥哥,几乎死无葬身之地!”一鼠道:“我兄弟五人初到此山,必须先耍个架子与人看,在后诸精才不敢来欺侮我们。”即取难香呵动,三鼠、四鼠、五鼠皆到一处,连忙问道:“哥哥有甚事故,难香呵动?”一鼠道:“三个寻得所在么?”皆道:“未曾寻得,一闻这里难香,即忙来了。若有甚么妖精无理说,我等拿来,一与大哥出气,二显我等神通。”一鼠道:“不可造次!今日二弟去山南寻穴,被一班妖怪赶杀逃难,几被所害,因此邀齐你等同来商议。先去访问其穴是何怪所居,方好去与他作对。”三鼠道:“列位兄弟放心,你等只在洞中少待,我去探访个消息便来回报。”摇头摆尾,竟出洞来。
  行到南山,只见有一大石穴。三鼠爬在岩上,石穴四边遥望,并无动静。又坐了一回,忽见岩侧有一个小洞,只听得洞中“咳”了一声,见一个老猿精带了许多小猴出来。有诗为证:
  体赤毛长碧眼圆,三三两两出灵天。
  蟠桃会上曾偷果,惹得贼名天下传。
  三鼠是个好动的,连忙向前,望着老猿深作一揖。老猿见了,忙忙来答礼,说道:“老鼠哥何事在此?”三鼠道;“实不相瞒,我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