名医。忽然惊动云头太白金星:“向大仙下凡御世,因无左辅右弼,以成一世慈仁。”玉帝准奏,即差文曲星投包家庄托生,差武曲星于杨家庄降生,他日长成,以辅真主。金星领旨复旨,复出天门化作一医士临凡,径来朝中揭榜。阁门大使引入官来,保驾太监送至太子床前。金星把手一看,在耳边轻轻说道:“如今辅弼俱见取齐,你可放心,他日当为太平天子。”说罢佯为医治之状,太子即不哭啼。皇帝欲赏之以官,金星辞谢出朝,指袖飘然升空而去。举朝愕然叹异。
  不觉时光迅速,寒暑迭催。真宗登基二十五年,至元兴元年壬辰八月初七日,忽然不豫。即呼丞相吕端托以后事。时漏下五鼓,吕端急领太子赵洵于柩前即位,时年方十二岁。皇后刘氏垂帘同听政,岁在癸亥,改元天圣元年。
  文拯乃文曲星降世,以匡皇上。却得异人所授,能日判明阳,夜审阴鬼,凡一切天地水府鬼魅妖魔,不能逃其洞察。与武曲星杨文广协心内外,共乐升平。虽山林哨聚,时有小警,倏起收殄,罔敢大干王纪。正是家击壤,户康衢,士、农、工、商,各安其业;九流三教,各食其土;居者有积聚,行者有裹粮。道不拾遗,犬无夜吠,内无怨女,外无旷夫。正是:
  小儿鼓腹歌尧日,老叟抬头载舜天。
  第一回 郑达教施俊读书
  自从仁宗皇帝登基以来,河清海晏,天下太平。却说淮安府河清县柳塘有一施家庄。其祖宗自秦时避乱以来,隐居住此,历代已久,人烟稠密,族类繁盛。出有一人,名唤施恩,自幼赋性刚直,心怀侧隐,逢恶不怕,见善不欺,人皆称为施长者。自幼聘朱氏为妻,人都称为朱院君。院君虽是女流,素性贤淑,心甚好善。夫妇和合,如鼓瑟琴。年近四旬,未有子息,今日妻幸有孕,倘得一子,乃是赐我夫妇善心之报。
  及至临盆,果得一子。生得状貌岐嶷,取名施俊。父母爱惜,如掌上之珠。不觉岁月如流,已生五岁。其父将书信口授之,即能成诵。其父甚喜,告其母曰:“此儿才方五岁,今日我把书略教之,试其口齿,不想即能会读。天幸长成,吾此教子之心,亦不枉自劳神。见其随问随答,可以延师教习,予心亦足矣。”明年另从经学先生,其先生者乃前村人,姓郑名达,别号云谷。初年学术颇有,侍亲至孝,不敢远离乡井,只在本村教授,馆资膳养。施俊既入其门,教以文法,指以义理,过目不忘。吾咿之声,昼夜不辍。
  那郑达先生有一窗友,姓何名必贵,人皆称为何员外。与郑先生自幼同窗,但是家事及心腹之言,每每商议,情如骨肉,并无尔我之心。常在馆往来,见施俊读书,年虽少,倍过众年长的;又见生得相貌堂堂,记在心下。
  忽一日,又来相访,与郑达先生谈论。坐久,忽一学生送酒至,因留何员外同饮。见一碗肴,乃是冬笋炒肉,员外笑对施俊曰:“我出一对与你对,你能对否?”施俊亦含笑对曰:“我固不能对,但试言之。”员外云:“我非有意出对,见桌上有此味,乃吾信口言之。”乃出对云:冬笋炒猪肉;说方才了,施俊即应声对云:春花衬马蹄。施俊对罢,员外大奇之,与郑先生云:“此学生真正聪明,吾再试之!”见砚池上有一鲤鱼,指其砚云:“将此砚头鲤鱼信口又出一对,去试看何如。”出对云:无聊石鲤,几时得浪归潭隐;施俊对云:有幸蛟龙,指日翻身上九霄。
  施俊写成,递与何员外。员外见之大奇,乃出其席加礼敬服,对郑先生曰:“吾见儿非凡,我甚爱之。且我无子,只有一女,年纪相若,未曾许婚。今我欲与此子结亲,但无人作伐。”郑达云:“即如此,吾当勉力为之。”有《西江月》为证:
  相貌堂堂俊伟,生来颖悟超群。
  读书窗下用心勤,一见人人钦敬。
  不用三媒六聘,求婚自有佳人。
  虽然月老定婚盟,还是三生有幸。
  次日天午,郑先生整顿衣冠,前来拜谒施长者。家人入报,长者亦整衣相迎。礼罢,分宾主坐定。献茶罢,长者问曰:“小儿在先生门下,多蒙教导,有费襟期,不能报谢。先生乃继往圣,开功业非小!”先生道:“敢以言谢。孔子云:‘自行束修以上,吾未尝无诲焉。’且令郎明敏天资,默识心通,不日高吾之万万矣!岂可长为师范哉?此来者,敬有一事相禀,未知长者容否?”长者道:“非说也!实情谊一体,有事但言,有何碍哉!”郑先生云:“敝友何员外,与不佞自幼同窗,每到敝馆见令郎人才俊伟,颖悟非常。他家颇富,并未有子,只有一女,年与令郎相若,意与长者结亲,无人可以托伐,故不佞不避嫌疑,斗胆特来为媒。倘不见鄙,三生有幸也!”施长者闻言道:“久闻何员外大名,他乃富翁,怎可与贫老结亲?”郑达道:“委实出其本意。不佞焉敢妄举!”长者道:“既如此,待贫老择日备礼来过聘,再得商议。”郑先生拜辞施长者,回至馆中。
  次日见何员外来,言及前事,必贵夫妇不胜喜悦。夫妻商量道:“延先生痛饮一日,权为欢叙;容日再议一顿酒肴,请几个亲厚者来陪先生饮。”正是:
  水陆俱陈物物休,杯盘罗列味珍馐。
  殷勤把盏频频劝,月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