思》调戏一番。妾为夫贞烈,不与私言。数日后某夜,至一更,复持剑奔入家中,欺心奸妾。妾骂不从,杀妾及婢。
  冤情全无人知,惟妾家堂上钟馗逐一可证。”拯听得有此异事,仍复言:“胡氏可在对理。”想胡氏必领其命,拯遂差张龙、赵虎牌拿郄元弼到台鞫究。拷打一番,元弼因无见证,硬争不肯招认。即写牒文一道云:拯自摄府政,朝夕怛励,惟欲下民安于无事。不幸值胡氏韦娘死情,未知是何凶恶。先生为亮奉祀福神,可作质证,乞驾临敝衙毋拒。万幸。
  写完令李万前往武宅,将牒焚之。钟馗直到公堂,与拯叙礼,备陈元弼奸谋贞烈情弊。当时元弼已跪在厅下,哭曰:“钟馗诬陷。”钟馗执剑策之:“汝为奸计不遂,谋杀二口,还要强争,是何道理?全不托作《长相思》以戏韦娘呼?”于是元弼心惊无语。钟馗证毕辞去。拯唤张龙将元弼捆打,钉了长枷,取了供状。问元弼杀死二人,拟罪当绞,以待二年秋决。坚贞节牌于武宅,以旌胡氏。元弼后来未知性命何如。
  第二十三回 获学吏开国材狱
  断云:
  淑云坚志不更夫,国材忍受半年囚。
  包公判就成姻旧,万古清风永不休。
  话说顺天任县徐卿、郑贤二人,同窗数载,敬若平仲,情笃良项。俱有妻室,卿妻只生一女,名淑云。贤妻生有一子,名国材。二人后擢科,俱登朝议职。时值端午佳节,卿拉贤同玩龙舟,致酒于船上。酒饮半酣,卿曰:“弟与兄契已久,俱出任君,彼此争光。且弟女与兄子年看弱冠,可成配偶,未识尊意何如?”贤答曰:“蒙不弃,可谓美矣。况你我虽有秦晋之心,奈无媒妁之议,或有碍也。”卿于是将绡衣一幅,分于两段,令贤收取,二人以结襟为记,誓无更变。遂携手吟云:幼女孤儿实可佳,郎才女貌两相夸。
  凌云气概材堪栋,咏雪贤能淑女云。
  愿女洞房花烛夜,教子金榜挂名归。
  席间结襟为盟誓,相爱何须论采红。
  二人吟罢,各自归家。
  不觉光阴似箭,人事屡迁。国材年至十八,聪明俊慧,无书不读,六艺皆通。不幸父母两亡,材殡亲葬,整日攻诗书,不理家私,后来无钱使用,将田变卖,以供寒窗之需。不数年,实资消乏。徐卿见他家贫,遂负前盟,欲将女别嫁,国材亦不敢启齿,情愿写下离书。淑云性格乖巧,文墨素谙,闻知父忘前约,不肯还配郑郎,忧闷香闰,日食渐减。不觉又过了一年,宗师考试,材幸入泮宫。到是馆于儒学西斋,苦志寒窗,效刺股之勤劳。究心圣贤,期登云以步月。淑云闻材进学,悄使雪梅赍白银十两、金环一只,密送与郑。雪梅径往其家,不见国材,访问郑官人在何处读书,国材堂叔郑仁道:“你要寻他,可在儒学西斋去寻。”雪梅奔往儒学西斋,果见国材,雪梅云:“官人万福,淑云小姐拜上,具礼在此作贺。”国材见了收起礼物,遂与雪梅言道:“蒙小姐错爱,今赐厚仪,揣分何当?
  但小生写了休书,再不敢过望,乞尔与小姐复道,自后莫来,恐人知之,贻辱于小姐,那时节无如之何。”嘱罢,送雪梅出学门回去。雪梅归家见小姐,备道郑官人所说言语。淑云答雪梅曰:“忠臣不事二君,烈女不更二夫,纵使老爷要我再嫁,我一死而已。”
  次日,淑云着雪梅悄然往儒学去,与国材说:“叫你今夜二鼓时分到后园内,她把金银与你,娶她回归,却不好也。”
  材诺其言。不觉隔墙学吏庞龙闻所约之言,心萌一计。至夜俟候国材同窗交饮酒醉睡,龙瞰他睡浓,时至二鼓,投入园内,将槐树一摇。那雪梅叫一声:“郑官人来此也。”只见白银一封、金钗数副、情书一纸。雪梅捧在手中,低头细看,心暗想半晌,思:“这人形影长大,郑官人形影短小。”欲与怕被龙见他要。龙遂拔出利刀,斩了雪梅,推入园池里,夺去金银。
  时淑云等雪梅,至天明不见回来,心中纳闷,但国材醒了,已自天晓,才思昨日之约,今误却了大事,心中闷闷不已。
  至次日,徐卿跟究不见雪梅:“是谁着她哪里去?”黄氏奶奶道:“淑云遣她上街买线,不曾回来,抵晚悄无人迹。”
  卿心大惊,疑有情弊,喝令家仆二十遍寻。寻到花园中,只见池有血迹。二十报卿曰:“小人寻雪梅不见,只有池旁露数点血迹。”卿即唤二十云:“池内捞看。”果然是雪梅被人杀死,手中还拿着一个纸包。卿令二十打开那包来看,只见一封信,信云:妾淑云顿首拜:自尔离书至,忧怀几种积千千;椿堂威逼,愁锁眉头恨重重。妾思夫君,朝夕不忘。夫今游泮,岂可忍离?况妾今具白银百余,首饰二副,君可收留,将银作完娶之资。奚必固鄙物微,不念同谐之事乎?意欲亲会,奈家法严谨,是不果见,特遣雪梅首,希留心无违是荷。
  卿看了大怒,遂具告于县。知县薛堂贪酷,知告生员郑国材,喜不自胜,即令快手拿到庭拘问。郑国材不认其事,徐卿将淑云信对理,国材见是小姐亲笔写的,哑口无言。薛堂将材拷打一番,收监听决。卿是夜私送黄金百两,贿托薛堂致死国材。薛堂受了那金子,次日取出材,毒责一番,用挟棍掣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