欧又不肯。

  还是陆葆安道:“大人须先禀知中丞,再寄禀到安大人营中,然后再请欧兄们出监,方是道理。”田大人笑道:“说的是,是我太性急了。”大家陆续别去不提。

  且说二欧安心在监,不受委曲,比在公馆舒服,惟惦记家眷。一日午饭后,禁子进来禀道:“二位欧将军家眷到了,要进监探望。”二欧齐道:“叫他们进来!”原来中元节第二天,



  碧氏妯娌在后寨不见二欧进来,尚未介意,只因丫环交头接耳,说寨主不见了,方查问起来,命人往前厅寻找。外面侯蒙也正寻找。侯蒙心中明白,这才急急报人后寨。碧氏姊妹定了定神,又叫侯蒙到外面问问唐、袁、许、齐、蒋五人,方知也无踪迹。

  又向各处寻问了多时,回进来说:“众位爷们也不见了。”碧姊妹一想:“营兵来到,寨主及手下五将都不见了,只有侯蒙济得什么事哪!”正在惊慌,侯蒙又进来禀道:“小将向外查问,昨夜寨主被大家拿去,袁、唐五人已经投降,里应外合,一同去了,大约寨主凶多吉少。”碧氏道:“你再去细细打听打听。”侯蒙去了。此时后寨大乱,依碧氏要自尽,依水仙、海蟾要迫杀前去,抢夺他父亲回来。

  正议论不决,侯蒙说道:“二位夫人与二位小姐不必愁烦,小将打听得实在,寨主决无妨碍。现时唐、袁等五人俱已投降,与他们那里的人待寨主甚好,寨主毫不受屈。”碧氏母女四人略为放心,才定了主意,将家私都交与侯蒙,叫他看守。母女四人轻装简从,追至省城。若寨主无事,就等见了寨主再说;若寨主有个好歹,即同死在一处。于是忙忙收拾细软,哭了一回,离了清水寨,往省城而去。半路遇见一武职官,带了许多从人,年纪三旬以外,气象威武,同住一店。他住在上房,不多时,打发人送过二十两程仪。碧氏不肯收,来人道:“我们褚大人与你家实有交情,千万收下,到省再见。”说毕,匆匆而去。次日进省一询问,二欧尚在监中,有人带着到了监里,相见大笑。二欧告知:“现已投降,毫无苦楚,你等放心。”

  正说着,田大人打发人来说:“现已禀明中丞卫大人,可速搬人田大人衙门。”二欧即日出监。田大人打轿来接。到了衙门,田大人命女眷把碧氏母女接进去,遂亲身出迎二欧,让到书房畅谈,比前更为亲热。正在说得痛快,人报褚大人由军营回来。不知褚一官为着何事,且听下回分解。



  第六十一回

  问迷津三阅仙柬怀远虑同赴邓庄

  上回书说到欧家一门团聚,二欧夫妻父女六人都蒙田总兵请到公馆中暂住,当夜三人对天一拜,结为弟兄。总兵居长,从此以后,悉以兄长、大伯、伯父呼之。二欧此时是真心降顺,并无异心。总兵次日面禀中丞一切,恰好中丞正接安公子来信,拟就奏稿为二欧出罪,专候他家眷信息,差褚一官上省投信,路上已碰见欧家母女,彼时不知。等投信后,闻人传说二欧家眷已到,人已出监,住在田总兵处。褚一官听了这话,立时去见田总兵。及至见面,问起情由。总兵说与他听,他立刻要见二欧。总兵当即请二欧出来,与他相见,三人一见如故,甚是投机。说起路上曾见着二欧家眷,而且帮过青蚨。欧家弟兄当请褚一官人内,命妻女出见面谢。褚一官道:“既蒙不弃,愿结为弟兄,万勿推辞。”二欧想椿爷是钦差至好,人又诚实,有甚么不肯?当下拜做弟兄。褚一官年小,以兄嫂称呼二欧,水仙、海蟾也出来叩见叔父。田总兵大喜,设筵庆贺,四人痛饮,说不尽的快活。这且不提。

  再说那褚一官送来的奏稿,是特与中丞相商,中间叙的是二欧投降献粮,愿投营效力,恳思免罪录用等语,说的甚妥。

  中丞阅过,深以为然,中间略改了一段,补人袁、唐、蒋、许、



  齐五人先来投顺,然后才劝二欧并降,目今正在用人之际,得此七人效力,可望荡平土匪云云。中丞改好,复修一信,将二欧家眷母女四人探监,现已留在田总兵处,二欧已出监与田总兵结为弟兄,真心归顺;闻其女颇有武艺,应如何安顿之处,乞大才商酌;兼问天目山情形,何木调二欧随征,最好将伊家眷安顿一妥当地方,暗做为质当,则二欧此后可保无异心矣。

  信已写好,仍烦褚一官带去,以速为妙。褚一官执信,不敢逗留,次日一早就动身,马上加鞭,直奔大营。不过三四日,已到营门。

  却说安钦差自到天目山下,扎下营盘,观看形势。但见这山高有数里,广有二十余里,止有一条路径可以上山,其余都是悬岩削壁,无处着脚。闻说那宋万超手下仅有千人,山中还有土人一千余户,都是为贼软困,不得不投降,其实非甘心从贼也。那宋贼虽无甚本领,却有一样无可如何处,他按兵死守,并不下山交战,但知派人轮流守住山口,运些滚石檑木。若是攻山,枉送性命,又无别路可通,任凭你算计,一无良法。所以钦差扎营已久,并不曾见过一战。攻山过数次,倒伤了数十名小卒,连顾朗山与众将,俱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