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讲给人听,谆谆劝他一番。那些士子无不佩服感激,拜谢而散。

  这里省城观风考毕,首府就请悬牌出棚考试。那时正届岁暮,安学台对府县道:“今年岁暮,除夕在即,止好明正出棚考试罢。”府县答应下来,静候明岁行文通知各属办考。这且



  不表。

  书中要说安老爷了。那老翁自从儿子出京后,在家无事,闲中看看书,随意散步,庄园左右玩玩山林景象。心中虽说惦记儿子,好在山东路近,信息常通;自从出京后,已接过两封家信,已知同邓老翁亲访李素堂,不肯出山,荐了顾朗山,不日可以到馆,老爷早放了一半心。随后又接着到省之信,何日接印,现在观风考试云云。那一天又接了一信,从头细看,才知山东盗风日炽,士风不难改变,要想除暴安良,却不能兼顾考试;若专意膺学使之任,那整顿风俗就不能兼顾了。据幕中老友同卫方伯所言,非奏明大概情形,请旨训示,事关君国民生,却不能替中丞掩饰一切。安老爷看了信,不得主意,赶紧进城打听。乌大人那日在城内有事,不下回子,忙去拜会。乌大人听说老师驾临,忙迎接出去。他二人要商量安公子出奏之事,各样议妥发信。且听下回分解。



  第四十四回

  写回书指示门生谈往事忆及杰士

  话说安老爷因接了安公子家信,不得主意,因此来见乌大人。那乌克斋正因为接了门生一封密信,要他指示方略,一时难以回答。这个当儿,偏偏老师光降,克斋不胜之喜,忙请老师进来。施礼已毕,让老师上坐,一旁陪坐长谈。那其间是安老爷先开口道:“骥儿前日有信来,述及山东近来盗风日炽,非旦夕能除。听卫方伯与幕友之言,拟上折奏闻请旨,分别办理,学臣恐难兼顾。我今日特地来与老贤弟商议,究竟这样奏章上得否?乞老贤弟斟酌赐示。”克斋道:“老师明见!龙媒非喜事之人,苟非万不得已,焉肯舍易而取难?此皆由他一片忠心为国,足见老师平日庭训,移孝作忠,不辞劳苦。果能照此一奏,整顿一番,则山东之盗风白息,龙媒之忠悃必传。据门生看来,不过两三年内,山东必大有一番起色也。门生拟即付回书,令其速奏。至苏中丞,素来胆小,非任封疆之人。大约奏入,圣上必有以处之,无烦老师过虑也。”安老爷听了这话,与自己之见相同,点头应允。辞别回家,忙写了回信,信中云:“乌老师以为可奏,盗风既如此猖獗,焉有不办之理?

  奏折须说得婉转,要替抚臣预留地步。”将信写好,随即寄去。

  那时安太太也看了公子的信,一半懂得,一半不十分明白。



  细问安老爷,才知道是要整顿风俗,除暴安良,但是盗贼啸聚山林,人数不少,非用兵不可。幸亏邓九公荐得有四个人,都有本领,大概去拿强盗也不致费力。想山东有名的强盗,邓家翁婿必知。太太想到这里,忽然想起媳妇来了,那何家媳妇曾在山东道上做过侠客勾当,大约那盗踪所在,他必有所闻知,何不先问问她?太太正欲去叫媳妇,这个时候,恰好两个媳妇刚刚走来。安太太遂叫他:“二人且坐在一旁,我有话正要问你。”玉凤、金凤二人忙道:“婆婆有何事要问?”安太太道:“你们可知道如今山东强盗都各霸一方,抢掠财物,不怕王法?

  玉哥有信来,说是要奏明主子,大大的剿办严治一番。玉凤媳妇,你不是熟悉山东路上情形,那有名的大盗,料来也知道些风声,将来拿起来,费手不费手?我所以要问问你。”何小姐闻言道:“从前媳妇虽说在山东创出一个门面,绿林中也知道我这个人,不过在青云山远近二百里之内。如海口与兖、沂那些崇山峻岭,身既未曾亲到,纵有甚么出色强人,媳妇也不知晓。据媳妇想起来,止消写封信去问邓九师傅与海马周三等那些人,如今是收手不做强盗的了,然而绿林中人,他们总晓得些根底。问了他们,万一这里面或有劝化改邪归正的人,就可以劝化;若一定要动武,那褚、陆、冯、赵四人也够用的了。

  倘人不敷,何妨叫出海马周三等来,听候差遣,办清了盗贼,还可以提拔他们一个小小前程。看来此事一举有三样方便。婆婆看媳妇这拙见可用不可用?回来请婆婆与公公商议,再写信给玉郎,何如?”安太太闻言,连连称是,果然说得不错。

  一时等安老爷进来,太太就把何小姐这些话照样说给安老爷听。老爷听了,说:“此话何不早说?要早说一日,我信中早将这话寄去;如今信已发了,止好随后再寄信罢。”这个当儿再无有这么凑巧的了。是甚么凑巧?原来是乌大人写下回信,



  差人送来请安老爷加封寄与安公子。安老爷接了这信,忙又写了一封家信,就将何小姐所出主意,叫公子寄信,差褚、陆四人内着一人去邓家庄,面交邓翁,打探海马周三与郝金刚等现在何处,作何营生,要细问他们那山东现在曹、兖、沂三府山林中人可有甚么熟人,可有甚么厉害脚色,一一探明,等到访拿用武,好预先防备。此信写好,连乌大人的回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