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一回说道:“他关内有几多好玩处,今要出关去,倘有什差迟,岂非公主要归罪于我?”这位香官倒有些深见,即悄悄传令,关门上了锁,然后出来迎接,说:“驸马爷,鸳鸯关内地方还广多,好玩的去处也不少,何不在里面玩耍?”狄元帅说:“关内地方多已玩尽,所以要往门外走走。”哈蛮叫声:“驸马爷,你不知详细,风火关内外没有什么风景,不必出关去了。”狄爷说:“好胡言!鸳鸯关士麻其说风火关外十分好耍乐的,你因何阻挡于我?敢是把我看得甚轻么?还不快开关,放我前去!”哈蛮说:“驸马爷,但是鸳鸯关可出,风火关难开。驸马爷不要前去罢。”狄元帅说:“为何难开?”哈蛮说:“此关若是别人把守的,听由驸马爷出人。如今下官奉了狼主之命把守的,不敢轻轻开放,请驸马爷转回便了。”

狄爷听罢,心头着急,心想:“若是迟滞耐久,难以脱身。如若再阻耽一回,公主追来,就逃走不成了。也罢,待我略略行凶用势,他或者害怕,然后肯放行,也未可知。”想罢,即摆开金刀,金光烁烁,喝声:“哈总兵,你有多大前程?你今若不开关,人虽有情,刀没有情的!”哈蛮见他如此光景,一发动了疑心,暗想:“他既要玩耍,因何顶盔贯甲,手内提刀,一个人也不带随?不肯开关,竟是这样着忙,好生可怪,一定有些蹊跷。莫非他思想逃走的?未晓公主知也不知,狼主闻也未闻?若开关放了他,犹恐系于下官了。”主意已定,开言叫声:“驸马爷,莫要烦怒,莫要怪着下官。你要出关,非为难事,只要有些凭证,下官就开关送你过去。”狄爷说:“你要怎样凭据?你且说来。”哈蛮说道:“或是狼主的旨或公主的令一到,小将即开关了。”狄元帅说道:“我是何人?你敢是如此强阻么?”哈蛮说:“驸马之言差矣。下官既奉狼主之命,职司此关之主,不论何人,总要有了路凭,然后开关出人。”

狄爷越是心中着急,怒目圆睁,提起金刀,心想:“罢了!待我杀了他,方能得关去平得西辽。”欲想动手,又大叫声:“哈总兵!你的头颅可是生得坚牢么?”哈蛮道:“小将的头虽然生得不坚牢,总是驸马爷无票,小将就不敢开门。驸马爷巳请回转罢。”狄元帅大喝道:“好大胆的官儿!本官就砍你的头颅下来有何难处?只因万物皆贪生,并且与你同为一殿之臣,何忍伤你性命?你若再违拗不肯开关放行,叫你性命难保!”哈蛮正欲开言,只听得远远娇娇的声音叫声:“狄青,慢些走,哀家来也!”狄青回头一看,吓了一惊,只见远远公主赶来。狄爷说声:“不好!”忙忙纵马向关左斜路而走,狄元帅因见妻子追来,羞颜见他。因此,急急逃走。哈蛮一见,发声冷笑,说道:“下官持定主意,不肯开关放他,果然迟一刻公主赶来,原是逃走的。下官见识却也无差。”此时,番将大悦,自夸其能。即开关上前跪接公主娘娘。公主吩咐道:“你快些将关加上锁罢,若驸马爷出去了,是你的罪。”哈蛮诺诺连声。此时,公主怒气满胸,着令女兵紧紧同追。这现月龙驹原是好马,公主的赛麒麟也是宝驹,走得也快。况且元帅人生路不熟,弯转十分不便,怎经得公主一路赶来的逼迫?这狄元帅走得浑身冷汗,正所谓:

追夫千里缘情寡,骗妇一心报国深。

第二十回 狄元帅骗关逃国 八宝女感义从夫



诗曰:

一月夫妻不忍分,为存忠孝只离群。

英雄原无心头念,贤女从夫就仁仁,

话说狄元帅要骗出风火关,有守关将猜测狄元帅逃走,不肯放逃。正在嗔论之际,却被公主知了,一路追来。元帅心中着急,又觉惭愧,不分前途有路没路,催开坐骑而走。若论公主焉能知他逃走,如此一人追来?只因母后病体好些,谈讲几句话,即时回宫。只见宫娥禀道:“驸马爷说他身体不安,往外游要去了。”这句话公主也不介怀。忽见桌子上不见了人面兽、穿云箭。此时。公主细细搜寻,又见他的箱子金锁开了。此时狄元帅心急走路,忘记与他依法扣上金锁。所以公主开箱一看,件件多已在此,单单不见了八宝囊,满心大怒。方知丈夫脱身而去。此时恨恨之声,不及禀知父王,取过枪马,带了女兵,一路急急追来。到了鸳鸯关,方知他出风火关去了。此时并不是公主前来拿捉丈夫,只因恨他没一些夫妻情分,要问个抛弃他的情由,并要讨回八宝袋。所以一路紧紧追来。

远望见公主急急赶走,狄元帅料想逃走不成了,只得回马抡刀,叫声:“公主,下官出外玩耍,你赶来何事?”公主喝声:“你休来哄我!你平日之间说,生长中原的人氏在外国招了亲,这般姻缘非是偶然,不是今生所定,正是五百年前结下来的。今朝既然结为夫妇,不回中原做官,勤于国务,日夜劳心,在着你邦逍遥快乐,件件满足,今生再不想回去了。这是你常常所说。哀家信了你的真情,岂知一片的巧语能言,竟被你瞒得颠颠倒倒,到底你抛弃了哀家,有何缘故?”狄元帅说:“公主啊,这原是下官身负重罪,负了你一片真情,望求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