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东西两行座位一一安排停当。不一会,桌上摆上酒宴。此是王府备办的宴馔,非比平常。玉液琼浆,浅斟玉盏,珍馐佳味摆上。当时,席上公主花容但觉三分羞意。又说公主阵上交锋,男将见过多少,不独说害羞,还是威威烈烈的女将军。为何今日所会者,个个多是妇女,如何反害羞起来?书中必要详明的。前日上阵交兵之际,乃为国君公务事情,所以像着男汉威烈气概。今日公主乃初到来会亲,乃家庭私会的私事,所以带着三分羞怯的。此时,太君定了席位,太后娘娘首坐中央,佘太君、各位太君俱居东首,众夫人西阶,俱序齿依次而坐旁边,”丫鬟侍立斟酒。当吃酒之际,公主想来,我国与天朝馔席,犹如天高地厚的相悬。我邦的馔食乃瘴鹿禽狼,腥膻之气,岂似天朝的来精美珍馐?想来不独膳馔相殊,他事就是我邦的人物,生奇形怪状,怎及得上邦人俊雅风姿?服式衣妆另别一样,怪不得西辽王屡有夺中原之地。今日哀家到得天朝之国,岂非三生有幸的么?当时公主快乐心中,不知席间太后与夫人有何叙谈,正是:

祯祥母子荣中贵,福禄家门锦上花。

第一百六回 平西府骨肉谈心 狄王爷达呈贡礼


诗曰:

赛花奉诏到中华,太后驾临王府家。

骨肉满门今叙会,谈青说白乐无涯。

当下公主想来天朝气度之美,心花大开之际,有太后娘娘呼声:“贤侄媳,老母看你身材袅袅,体态柔柔,焉能有此武艺胜比男儿?不畏凶狠有胆量,两次杀退辽兵,为解夫难。细想细思,尚还不准信。今朝老身何幸,与英雄侄媳相逢。”公主正要开言答话,杨府佘太君满面春风说声:“太后娘娘,这是当今万岁洪福齐天,故出此英雄女将。算起来令侄若非错走国度,焉得相逢公主?又怎得公主前往西辽破敌解围?此乃国家有幸,又是令侄良缘,老太太的福荫,狄门有光。”此时太大连称不敢当。又呼声:“贤媳,究竟你怎能习得武艺,因何有此神通?细细说明众位得知,不必含羞不语。”公主听了,说声:“婆婆,媳妇自幼学法于庐山圣母,收为门徒。父王、母后信了师父之言,带上仙山几载,传习武艺,略赠了法宝,教传腾云雾遁之术,学全兵法,吩咐帮助天朝,这是圣上洪福,岂是妾身功劳?”众夫人听罢大悦,更有一番席上之言,余不必载。

却说狄爷在着外堂,弟兄五人款待四位番官,当时见公主带来的箱中物件,有扛夫抬进府中,府内家人点查收讫,交与宫娥细细收拾过。随来太监、宫娥各有小席款赐,你谈我说,共羡中原之地华美。各日用什物,裳服膳馔,比着下邦气度甚至加倍。我等只愿一生一世不还转国中。也罢,无奈舍不得爹娘的,不表闲言。

是日,众番兵在营,狄爷也有责赐酒食。内堂宴毕,红日归西。众位夫人、三位老太君拜别太后、太太,婆媳一路送出中堂,各个坐轿而去。独有太后尚在府中,姑嫂、侄媳是夜在内庭灯下,细将从前之事说一番。说到庞家父女、孙秀三个奸党,狄太后恨声不止。太太说:“这庞洪如此欺君不法,可笑圣上原要宽恕他的。”太后说:“嫂嫂啊,若被当今怒了庞妃,敖其女必赦其父,只忧削草不除根,犹恐再发之虞。今得这奸臣尚有四个儿子在,日后还有了起发萌之弊。”狄爷听了微笑说:“姑娘啊,倘或他儿子不比庞洪心术,知道父亲行恶,理该正法,就不敢胡为。谨慎安分守业,做个善良人,也未可知。”太后说:“若依得侄儿之说,乃国家之幸也。但如今侄媳已到来,国务已完,侄儿可奏知圣上,辞驾归乡祭祖才是。”狄爷应诺。太太开言说:“姑娘你也离了故土四十余年,目下年尊也无别事,何妨一共转家园?”太后点头说:“嫂嫂之言,正合我意。想起爷娘、先兄一念,怎不由人不断肝肠?”太后娘娘说起,泪珠垂落。太太也触动愁心,追思昔日丈夫狄广在朝,名声最重。不幸与公婆相继而亡,此时寡妇孤儿幸喜有些田产留后。只望苦节抚孤,以承狄氏一脉。岂料又遭水难,儿只说娘死,母只知道儿亡。两命亏得上苍庇佑,十年中分而复合。后来孩儿解送征衣,方能使母子再会。历尽许多苦楚,今日方得我儿贵显。想起前情,犹如春梦。说完不觉也流泪一行。公主此时见二年尊伤感,便称:“婆婆啊,离而复合,月缺又圆,世间所有,人有难而不死,此乃该有今朝显贵。所以庞洪弄权,屡次将千岁陷害,后逢鬼谷仙师点化,反得高官极品,乃婆婆的福荫,该有后头甜的。今日事倒亏得庞洪弄权之力。婆婆须宜快乐,何须记念前时,说起伤心之语?”狄爷说起:“公主之言,却为有理。”太太说:“我儿何出此言?倒使为娘不解。”狄爷说:“母亲,若非庞洪具奏孩儿解送征衣,焉得母亲、姐丈相逢?又不得领三关统领之职,以后庞洪保奏孩儿征伐西辽,索取珍珠旗还国,屡屡伤害孩儿,岂知今日得为高官显爵,夫妻圆叙,母子团圆?若以公论国法,庞洪原有滔天大罪,碎剐凌迟也不为过。若以孩儿私论,庞洪、孙秀也是孩儿得力之人。”姑嫂闻言,半悲半喜,谈谈说说,不觉二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