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日用什物,千岁不带回府中,约值白银四百余两,某家一心赏与老丈。见你如此贫寒,岂料千岁早已给了驿丞官,但庙中还有沙木棺一口,是上好的棺柩,本官待你扛抬回来,也值三百余金。”老者闻言,心中大悦,便说:“将军爷,但小民全无功劳于事,怎好受这至贵之物?”张忠说:“老丈,这不相于的,此棺虽好,千岁已不要了。”老夫人大喜,拜谢张将军赏给,请扛夫到庙将棺抬回店中。张忠一程赶路,回了王府。按下狄爷慢表,张忠慢题。

又言狄府老太君一自孩儿远别,天天思念,说:“孩儿隐居天王庙内,如被浮云遮盖,不知何日扫开云雾,复见月明,免使母子天各一方。虽然四将常常来往,说我儿安然无事,只是老身放心不下。前时王禅老祖说我儿灾晦一年,如今算来已有一载,为何我儿还不出头?”此时太太正在心中烦闷之际,忽见这莽夫焦廷贵进来哈哈大笑,不知何故?下回分解。正是:

母子情原难离别,弟兄义重不分离。

第七十一回 活英雄国丈忍气 复君命包拯抑奸


诗曰:

英雄交晦已消除,不复埋名暗隐居。

妒嫉奸臣深忿恨,君前立状又惭输。

前说老太君正在思念孩儿之言,忽见焦廷贵飞跑进来,大笑不止,说:“千岁爷已复活重生,目今转回府了,小将特来禀知。”太太一想,前日我孩儿依着师父之言,暗隐瞒着焦廷贵,因何他忽然知了起来?太君也是会意的人,假作不知,开言说:“焦廷贵,我儿死了一载,为何你讲起此话来?”焦廷贵说:“太太你却不知仔细,如今将军刘庆现在府中,说与小将知道的。”太太闻言,说道:“既然如此,你快些请他进来。”焦廷贵出外说:“刘将军,太太请你去相见。”刘庆说:“我去见太太,你在外厢伺候千岁回来罢。”焦廷贵应允。又唉声:“老孟,你也出府堂来同等候罢。”孟定国应允。焦廷贵说:“老孟,我家千岁死了一年多,只道尸骸消化了,阴魂去别处投了胎,那知道今日复活还阳!难道一年之尸皮肉尚然不化?老孟,你道稀奇不稀奇,古怪不古怪?”孟定国说:“原来你尚不知其详说。早间刘将军说千岁吃了王禅老祖的灵丹,所以尸骸月久年深,不消化的。今又得救活还阳,多亏包公之力。”焦廷贵听罢哈哈大笑,说道:“原来是他师父赠灵丹与他吃了,故得尸骸不朽。实由千岁命不该终。”不表焦、孟之言。

且说飞山虎进内见了太君,将崔信观星斗、包公访查到驿、他昨天奏明圣上准旨、包爷救活还阳、如今一同到府来了,千岁先差小侄回来一一禀知。太太听了大悦,说:“真也难得:包大人使我母子相依,真乃感恩不尽。”太太正在言欢之际,又有丫鬟报说:“千岁爷同包大人已进府了。”太太听了,连忙转身出外。狄爷下马,先拜谢包爷,包爷还礼毕,然后叩拜母亲。太君说:“孩儿,为娘不用你叩礼了,且叩谢包大人罢。今日母子重逢,皆是大人之力,谅必见罪,君王宽宥,深思厚德,母子永远难忘。”包爷说:“太太,你那里话来?大宋江山,皆仗令郎之力,总是一般为国,一殿之臣,下官不过为主分忧,免使辽兵猖狂,有何恩德呢?太太休要重言过奖了。”此时四虎、焦、孟俱来参见过包爷,与千岁分宾主坐下,家将递过香茗,太太闻言说:“包大人,我儿近日与国丈无什大仇,因何屡次生心来陷害老身?总不明其故,还望大人公事公办,把前日奸谋奏知圣上。如若不奏明天子,若是这奸臣再用毒计陷害,倘然又把我儿陷害了,叫老身倚靠何人?况且狄家香烟断送了。”包爷说:“太太,若论庞洪此番再害千岁,原可驾前陈奏明,奈他十三封书,并无一字留存于驿丞。无据无凭,难以陈奏,老太太且忍耐,不用忧愁。庞洪有日落在下官手里,定见除灭了他,下官今日当心压制,决不使这奸臣再施诡计,有害千岁的。”又说:“狄王亲,凡死而复生者,精神及不得往常,下官来日上朝陈奏,你调养三天,才得上朝见驾。”狄王亲称谢,当下包公告辞。五人同说:“大人,再请少坐,用杯淡酒如何?”包爷说:“不消叨扰了。”登时别过狄爷母子。五位英雄殷勤送出包爷回府,弟兄又言一番。独有焦孟二人,非凡大喜,即将灵位拆毁了,奉到火德星君里去。又有厨人排开筵宴,四虎、焦、孟在中堂同席,母子在内堂吃酒。太太说:“我儿,王驿丞有恩于你,日后不可忘他。”狄爷说:“谨领母言,孩儿自然不忘他的恩。”按下母子之言不表。

再说庞洪在府中,想来狄青已死过一年,因何又在乌台告状,想包拯虽有救人之法,但是七天之内可救,今则已有一年,料他未必救得他活,到底放心不下,又差家人去打听。是晚,独坐书房,这家人回复:“启上太师爷,包大人在天王庙救活了狄千岁,早间已回归王府去了。”国丈闻言大惊,说:“罢了。你这黑贼,老夫与你无关无犯,因何与我做尽对头?狄青有何好处,你必要把他救活?”此番气得庞洪忿怒难消,通宵不睡,直至四鼓将残,闷沉沉带了四名家将,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