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,心下惊慌,只得跪下,诉声:“父王与元帅听禀:只是孩儿单刀独马往河边饮马,刚到河边,不提防草丛中跳出一虎扑面走来,惊我马直到城下,遇见段洪带了几个小军出城,孩儿误伤了他。登时,关内军民大乱,段氏家口逃去无踪,芦台关王兰英只得投降了。至此,孩儿来请功。”狄元帅大喝一声:“好逆子,满口胡言!此处离山甚远,焉有猛虎?纵然马失惊,不过一箭之路,何得一连跑到十余里到他城下?况且自己战马,如何降它不住?既然沿河饮马,何用带刀?眼见诓言欺哄,乱我军规!”吩咐刀斧手拿出正法。两边刀斧手答应一声,上前将二公子正在左捆右绑,王兰英见了着急,心谎意乱,自己又不敢开言劝解,眼看没有解救,只是暗中下泪。忽有探子来说:“段氏家口俱逃往芦台关去了,特来交令。”细细禀上。
  又说王怀女当日出兵之日,狄家公主将二子叮嘱,托他照管。难道今日二公子犯了军令,死在目前,袖手旁观,不来劝救之理?只因狄青为人性刚硬直无私,军令严肃不受人情。苦于先前细问二公子之时,若即劝阻,不但狄青不依,只怕狄公子死得更切。所以,心中虽急,仍不敢开言,只思量寻个机会,待他怒略减,方好劝解。此时,探子回报,段洪一家奔往某处,他又盘洁一番,交回令,厚赏探子。此时怒气已过,正好乘机劝解,遂呼:“元帅,妾奉告一言,不知尊意若何?”狄元帅说:“有何见教?”王元帅说:“二公子实属年轻,幼小生长王侯门,不知法律,一时误犯军规。如若杀了公子,一来伤了父子天性,二来正在用人之际,不如命公子带罪立功,差他招降段氏兄弟回关,将功折罪。若不能招降,正法来迟。”狄爷说:“元帅说情,本当依允,惟有两件事不能从命:一来,狄虎乃我亲生之子,今日犯罪,若是轻饶,岂不被人谈论,众将若是效尤,这数十万人马不能管了……”王元帅说:“带罪立功也是常情,谁敢不服。”狄爷说:“第二者,段洪乃南蛮老将,一心归顺,不曾沾中国点水之恩,反被逆子伤了性命,若不将他斩了,倘段红玉找寻五将回来,闻知此事问起缘由,你叫本帅何言以答!”王怀女说:“元帅放心,段洪既死不能复生,如今与他盖造庙宇,请旨封他,春秋祭祀,倘段小姐回来,妾另有设施,管叫无事,且看妾薄面饶他。”狄元帅说:“罢了,且看元帅之面放了这逆子。”吩咐左右:“放了!”狄虎上前叩谢父王、王元帅不斩之恩。狄爷喝声:“逆子,今看在王元帅面情,权且饶你,如今且领兵五百,带罪招安段龙兄弟,限你五日功夫便要招降回来,将功抵罪。倘若不能,治罪不免。”说完,拔令一枝掷于地下。狄虎连忙拾起,说声:“得令。”领兵而去。
  王兰英见狄虎去了,心中挂念,不如同狄虎去招安,指点他方为妥当。正欲开言,又想,与公子同往,只恐元帅不依;纵然依了,又怕名声不好,岂不被众人谈论?想了一会,对王元帅说:“二位元帅,奴虽投顺天朝,并无寸箭之功,心中甚是惭愧。这芦台关系奴父镇守,手下雄兵三十万,粮草丰如匠山,奴意欲回关,说了父母前来归降,不知二位元帅意下何如!”元帅大喜,说道:“但得公主一段美意,倘诉得老将军投降了,此段功劳非小,焉有不依公主之理?本帅在此专候佳音。”当时王兰英拜辞二位元帅,即刻上马出营而去,按下慢表。
  再说段红玉,自别了王兰英,一路往竹枝山而来,独自赶路行程,越岭登山找寻五位宋将。
  先说焦廷贵、岳纲二人,失去狄公子与张忠、李义三人,只因腹饥,寻路回营,无神无气向前而走。忽远远见段红玉对面而来,焦廷贵说:“岳将军,你看对面来的不是段红玉这丫头?”岳纲一看,说道:“不差,昨日被她走脱,今日又在此处,为何?”焦廷贵早已拍马,提起铁鞭大喝:“贱婢休走,焦廷贵在此,快快下马受缚。”段小姐急架相迎。不知她访着五将消息,如何着落,且看下回便知端的。
       
第二十九回 宋将军脱难回营 段小姐单身探穴
  诗曰:
    强伤危地古英雄,轻进无谋定丧身。
    兵法两施虚实变,三军司命见材人。
  当下段小姐见焦廷贵铁鞭打来,即将双刀架住,呼声:“将军,奴特来找寻你。”焦廷贵闻言大怒,喝声:“好贱婢,你既寻找我,不要走,吃我一鞭。”手提铁鞭打去。段小姐将身一闪,双足一蹬,连人带马起在空中。焦廷贵大骂:“贱婢不要使邪术逃走,你若好汉,可下来拼个死活。”段小姐在云端呼声:“将军,我如今不是与你敌手,何必动怒!奴只问你,狄公子今在何处?”焦廷贵说:“狄公子与你有甚相干,你要寻他么?”岳纲听他言语,忙上前说:“焦廷贵将军,不必性急,且听她说来。”段小姐说:“二位将军听禀,自从奴在武侯庙遇见了狄千岁在此参山神圣,只为众英雄被困于阵中,许为狄公子结为姻缘……”小姐言到“姻缘”二字,就不觉羞惭起来,不说下去。焦廷贵大呼:“因何不说?”段小姐无奈,只得说:“奴与狄公子,先在阵上许了姻缘,后在富春山狄千岁面允。公子既困于阵中,那有不怜惜之理?是以不惜辛苦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