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山怀,合睛打盹。
  园门以外来了行凶店东,一派高兴来会小姐,慌张来至杨家花园门外,门儿半闭,欢乐无似,说:“有趣呀!”便从门外往里观瞧,看见香烛影内有个美色女子,那里焚香磕头,虽然瞧不甚真,姣娆出众,意马难收:“进园先诳银子,再图云雨,日后计娶仙姑。”恶贼想勾多时,上前就扑裴氏。彩云只顾祷告,不防抱住柳腰,口呼:“可意,快把银子送我!”上边咬嘴,下摸阴物。贼人欲火一动,遍体酥麻,急得阳物水流,口内不住叫:“小姐。”彩云唬得芳心乱跳,力小难以扎挣,半晌,嚷出一声:“快来拿贼!”倒把个湖石后睡觉的丫环惊醒。未知如何。且看下文分解。



第十七回 恶凶徒怒杀彩云 吕秀才落难含冤


  话说丫环听见说有了贼,混身乱战,说声“不好”,返身往里就跑。狗店家听有脚步响动,小姐不肯依从,倘有人来擒拿。反为不美,说:“你不愿成亲,我要去了!待老爷送你与吕郎相见。”顺手拔刀对准咽喉杀死,尸骸躺在地上,凶徒急速朝外飞跑回店。且说丫环唬回香闺,见了佳人,说:“姑娘,姑爷行事村粗,并不像读书君子,入园就抱姨娘当作小姐,心要风流,胡摸乱扭,奴婢惊醒,难以上前,躲避回房。”小姐听罢,秋波泪下,说:“丫环,坑杀我了,姨娘见了父亲,定要诉说,污名传出,活在世间,亦难见人,不如早死!”丫环说:“姑娘,今宵之事不必忧愁。老爷纵知此事,我替小姐认罪,前后都是奴婢,与姑娘无干。不是奴婢说句大话,虽死心甘。若要干连姑娘一字,我摇枝千刀万剐,碎其尸灵!”
  且说狗贼出园回店,听书生还睡未醒。“我想今夜作件风流好事,彩娇花,又骗银两,贱人性拗被杀。”思前想后,计上心来:何不叫醒姓吕的,他定急速赴约,决然被人拿住,这人命官司,打在他的身上。恶贼主意已定,连忙开放房门,把桌摇了几遥书生醒来,说:“吕相公,天已三更,上牀脱衣去睡。”公子听夜已深了,暗道:“误事!”用话把狗贼支开,连忙出门,往杨家花园而来,似箭如飞,来到园外留神观看。
  门开一扇,心下欢喜,伏胆走进,心惊不住,抬头黑光天气,无有月色。双手摸至门边,不料死尸绊人,“咕咚”,栽倒斯文,身体难受,伸手摸着地下尸骸,愈加害怕,谁人睡卧?又摸着金莲,书生心疑:妇人何故在此?真正古怪!莫非酒醉,睡卧花园?鼻子闻得血味,暗说“不好”,魂离本体。此妇作定被杀身亡,小姐遭落毒手,因我贪杯,误事花园,不得会见贤妻罢了。不必贪财妄想,转身出园,不顾高低,正然前走,遇见一对兵丁察夜经过,高声断喝:“天黑夜静,二更时分,作什么来?”举起灯笼一照,瞧见公子两手哆嗦,浑身衣服上有鲜血。兵丁就问,公子流泪诉说根由。未知如何,且看下文分解。



第十八回 兵丁锁拿吕秀才 杨守素追问摇枝


  话说公子口呼:“二位听在下细诉情由!”就把到此投亲始末说了一遍:“不料出园遇见二位。”兵丁又问:“秀才,你且休回店中,同到花园看明!”公子难以由己,三人迈步同至园中,香案倒在花亭之上,死尸横躺尘埃。咽喉下边鲜血直流,乌云散乱,衣衫腰带全行撕烂。巡兵说:“亏你天黑夜晚前来行凶,今朝既遇我们,势难脱身!”腰中掏出锁来,撂在书生项中,任公子哀告,置若罔闻。一个拉定书生看守,一个叫门去寻尸主,喊声:“家丁,快去通报杨老爷,就说你们花园中拿住一个杀人犯,快请老爷出来验看!”家人们从梦中叫醒,出门细询缘故,瞧见竟是那姓吕的姑爷,又去看那死尸,竟是他家姨奶奶裴氏。不敢怠慢,忙进后门报知。杨守素心下吃惊,摇头说道:“胡讲!”家人说:“小的怎敢乱传?现被兵丁拿住,请老爷前去认尸,好送凶徒到县。”
  老贼坐起,披衣出房,丫环点灯引路,恶官后跟。来到花园,举目看尸,认的裴氏,气得圆睁二目,用手捶胸:“贱人为什么私入花园,其中定隐别情!若是丑名传扬,颜面何光?”
  回头看见公子衣带血迹,心冒烈火,说道:“穷鬼,定是前来偷盗,因奸不遂,行凶杀了贱人。你要想活亦难!”吩咐报官定罪,巡兵将书生立刻送至县衙。这历城县知县名叫卜浑,虽不过贪,问事绝无决断。青衣传报升堂,吕秀才带上,分诉明白:“现有小姐来书为证,求老父母高悬明镜,伸冤理屈。”
  卜知县就令取书字观瞧。吕生说:“在店中衣衫之下。”县令叫人去取,哪知已被恶店家焚烧,咬定只说无有。卜公动怒,就疑公子是谎,提起杨安图赖婚姻,又无衫衿,县公无奈,欲要归罪,又无赃证,只着差人去请杨守素前来对审。差人尚未出衙,先有他的家人回去报知。杨安正在家中审问丫环:“奶奶是何时出去?”丫环说:“奶奶许下逢三、六、九日期焚香叩拜北斗还愿,其中就里,奴婢不知。”
  杨安暗想:吕家穷鬼今日才来,未必是私约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