多敬意,满怀恼气忽消藏。就话:“我承两位夫人命,归来已有月余长。我想姐若不知来接我,唔通你就抛人在一方?”生忙接语回言道:“我娇须要细参详,不肖成亲才一月,督师前去靖南邦。哩下坐席归来还未暖,做乜话人抛了我娇娘?纵是迟些休见罪,后来再补亦何妨?”听语大家都笑响,就时同坐进霞觞。一献一酬天已晚,相携遂共转香房。
  此宵映、丽双娇姐,佢就同把佳期让紫娘,正系佳人不夺多情愿,任逐黄莺过短墙。自是大家都叙会,千金良夜总难偿。生以凌烟多厚绩,纳为常侍在身旁。贵居何姐裴娇下,尊荣直并紫姑娘。独自散伙绮琴无坐位,就畀雪桂同他合了房。

  苍头回报

  白生一日朝方转,只见苍头拜伏在华堂。频频开口称“千岁”,就话:“老奴今赖得平康,路上嗰年同遇贼,小人被捉在鄱阳。唔想嗰贼做人真系直,将情便说我知详。佢话总系公子之枚生歹意,买他行劫害贤良。叫佢若将人杀了,就酬五百细丝囊。等佢无忧好到京都去,图谋乜的两娇娘。唔想‘吉人天相’从来话,故此脱逃唔致遇灾殃。空系揩我捉返巢穴去,共佢挑柴运水捱时光。还因我主平倭后,又差部将向鄱阳,扫除小寇平江海,故此我们得脱转回乡。”白生听说多欢喜,就话:“难为你为我凄凉,等我讨个指挥官你做,补劳你亦得风光。”苍头时见生言语,就时叩首谢恩忙。
  白生退入房中去,将情说与众娇娘,接言映姐频称说,就话:“我初估系佢无良,哩下既然都败露,唔该轻放这魔王。”生时笑谓:“贤娇呀!何必揩他挂在肠?不如且把风和月,偷闲共姐细商量。”说罢映娇深赞道:“宽洪端不愧儿郎。”大家都把之枚事,丢闲不复再言章。

  紫玉操琴

  丝竹丛中容易过,绮罗堆里日偏忙。转眼又经年几度,恰好时逢秋月光。只见清影当花筛碎玉,好风吹桂度微香。生便携将诸女伴,吹弹歌舞在花旁。时见丽娘轻启口,就话:“紫玉我地老师娘,素琴近你全唔操,耳去冰弦几月长,今请老师弹一曲,等你贤徒学下亦何妨?”紫玉得闻裴姐语,拂琴时就按宫商。慢慢悠悠轻敲去,佢就闲作一曲奏《霓裳》。
  唔想转声忽觉多悲咽,哀弦散乱不成腔。映娘听得频呼道:“做乜琴中声调咁凄凉!定系老师心有愁难破,故此弹来声忽转悲伤。”紫玉推琴因便答,就话:“果然忽有恨牵肠,想奴流落烟花日,常把丝桐寄恨长。此时听我声和调,知音赖有一红香。我自脱离冤债日,唔想红淡香消佢就亡。今因姐命将琴操,忽然记着这红妆,故此琴韵操来多哽咽,总系为她撩恨入琴腔。”
  听语白生心亦乱,就话:“玉折兰摧自古伤,知音况是平生好,记着哪能不断肠?我亦有情消未得,记曾同和佢诗章。今已艳魂成朽谢,世间无复有红香。晓露风灯容易落,此生何处见娇娘?除非共入蓬壶去,细将因果问空王。此际或能相遇着,出题来赋别来腔。”

  小青点化

  语中忽见凌烟姐,大声小怪叫来忙。就话:“你睇对面粉墙真怪祟,做乜疾牙有字在中央?”唬得大家忙便起,就时行近看端详,好月照来明朗极,见系四首新诗写在墙。

  赠白莲
  青春恰恰已封侯,辟谷何妨弃印游;
  真寿自来无别物,药炉经卷是长秋。

  赠二荷
  曾依阿母寄前身,幻作双花二十春,
  开落静中如有悟,好从南岳礼夫人。

  赠紫玉
  舞衫歌扇且休怜,琴操当年解悟禅;
  一任红香寒散尽,不教紫玉易成烟。

  赠凌烟
  歌舞真成第一班,非烟疑再谪人间;
  如今不把花冠带,回首金衣误玉颜。
        蕊珠主人阿青 题
  白生一见惊呼道:“原来又系小青娘,显迹将诗题壁上,叫我共娘修道礼空王。想我嗰年入梦情兼事,亦曾细说姐知详。哩下好无见我根成藕,话我因原犹未见收缰。故此粉壁题诗留妙偈,来教我共众娇娘。辞荣入道回家去,共阅《黄庭》向锦堂。”紫玉闻言忙接语,就话:“人生真如梦一场,今既青娘明有示,等我就时解下舞衣裳。炼气待寻阿母去,同倾云液醉霞觞。免得堕身沉苦海,飘零无计驻容光。”时见丽娘呼紫姐,称言:“我亦慕仙乡,曾忆骑鸾游月府,羽衣闲听桂花旁。如今既得青娘命,我地明朝就学道人装。”生遂笑声呼:“姐罢!神仙原亦是荒唐。请看世上人如许,你话骑龙谁到白云乡。”
  生重言谈犹未了,就着映姐开声辨白郎。就话:“雷雨晦明生共死,睇来亦似有阴阳,做乜就拘无鬼前人论,还谓神仙是渺茫。若说果然无此理,做乜粉墙忽有这诗章?”因就指将教细看,唔想诗从篱上已消藏。半字睇来都不见,粉壁依然一片光。
  此际大家都错愕,白生时又叫声忙。笑谓:“映娘才所说,实系名言足豁我心肠。我想千古有娇为女子,半生如我亦儿郎。先我见诗题在壁,半疑人写在雕墙。今乃忽然沉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