胜爷走至江边,找了一块石头站稳,胜爷将鸭尾巾往上一托,由头顶上揪下一根头发,胜爷用两指捏着那根头发,方向水中一投,就看那根头发打着漩儿,沉下去了。



  胜爷一看此水如此厉害,头发扔下去立刻沉底,暗暗倒吸了一口凉气。胜爷退回岸上,不住的唉声叹气。

  正在此时,就见有一个十三四岁的童子由南而来。那童子通身上下就穿着一个裤衩儿,光着背膀,光着脚,柳树枝儿系着裤子。那童子走至离着胜爷不远,只见他将腰间柳枝儿向上一提,就将裤衩儿脱下来啦,向身后那棵柳树上一挂。胜爷此时以为那小孩子必是要下江洗澡,心中暗道:“这是谁家的孩子,大人不知道严防,叫小孩子上这里来洗澡。要是下去,必定死在水里,连个影儿都看不见。”胜爷正在思索,只见那小童已经来到水边啦。胜爷方说:“小孩别”那“洗澡”二字尚未出口,那小孩将身向水面一伏,双手劈水,踪影不见了。

  胜爷见那小孩落下水去,遂叫道:“黄三太、杨香五,你们看这是谁家的孩子?家教不严。此子下去,立刻不见了。”三太、香五在旁不住的叹息。傻小子在旁说道:“胜三大伯,我们几个人是小孩子,没有什么经验,您比我们圣明多啦;您看要是失足落水,或者淹死里头,那水面上必见水泡,因为他到在水内必得喝水,水上面必得冒泡。您看人家那小孩跳下水去的时候,用手一劈水,一条线似的沉入水去,水上面只见一个圈儿,随着漩涡而散。他怎么是不知道此水厉害洗澡呢?”胜爷一听金头虎说得有理,不觉笑道:“真是的,我这大年纪,还不如傻小子呢。”贾明与胜爷正在说着话的工夫,那小童此时可就由水里钻出来了。那小童钻出来,仍由原路奔回岸上,只见那小童腰间围绕着五尾金色鲤鱼,全是一斤来重,那鲤鱼是一般大,金眼睛努着,犹如用手挑的一样。那小童到了岸,将鲤鱼由腰间解下,来到柳树前将五尾鲤鱼挂在树枝之上,复又翻身来到江边,用手撩水洗掉身上的鱼鳞。将身上的鱼鳞洗净,遂登在江边石头上,两手抱住两肩,凉风吹着,那种意思为是用



  风吹干了身上水,好穿上裤子。胜爷看了多时,只见那小童浑身肉皮黑紫色,两个黄眼珠儿向外努着。胜爷一看此童如此水量,不觉心中暗暗羡美,心中说道:“我何不问问此子家住哪里?姓什名谁?”胜爷的意思,乃爱才之心,谁知胜爷上前一问,正是老友高氏后人。且说胜爷想罢,遂上前紧行几步,躬身抱拳问道:“阁下贵姓大名?”那小童正在石头上蹲着,见胜爷过来,如此的恭恭敬敬,问他家乡姓氏,那童子将黄眼珠一翻,看了胜爷一眼,遂佯作不睬地答道:“我住在莲花湖东南浑河套内高家村,我姓高名恒。”语毕,也不看胜爷,也不问胜爷,仍在石头上蹲着。胜爷一听那小童说是高家村的人氏,姓高名恒,胜爷心中一动,想起了一位朋友,想当初曾在一锅吃饭,保镖为业,多年不见的老友,正是高家村的人氏。胜爷心中暗祷道:“倘若此子果是高竹坡之后人,这岂不是天助我一膀之力?”胜爷想至此处,遂问道:“壮士,我打探您一位朋友,此人也是浑河套高家村的人氏,不知道您晓得吗?”那小童未等胜爷说完,遂答道:“高家村四十余户,俱都姓高,但不知道你问的是哪一位?”胜爷说道:“我这位朋友,至今已经多年未见啦。想当初曾与我在一处作过事,后来他回归故里了,遂不通音信。提起此人,赫赫有名,此人姓高名竹坡,人称双刀将者是也。但不知壮士知晓吗?”高恒一听,把黄眼珠一翻,看了胜爷一眼,答道:“那怎会不知道呢?那本是我的家严。”胜爷闻听,心中一喜,遂说道:“真是长江后浪催前浪,一辈新人换旧人。贤侄有这样的绝技,诚不愧高氏之子。”

  胜爷心中十分喜悦,遂叫道:“原来正是贤侄。”小童闻听,将黄眼珠儿一瞪,叫道:“且慢,您这大的年岁,胡子都白啦,叫我是贤侄,可算不了什么。但是我家严没有给我和您介绍过,您贵姓高名呢?”胜爷见问,不觉面红过耳,笑说道:“老夫



  唐突了,壮士莫怪。愚下原籍宜化府黄羊山胜家寨的人氏,顺治三年移居直隶莫州,现下在南京千佛山真武顶下设立松棚英雄会,开办十三省总镖局,愚下姓胜名英字子川,号为神镖将是也。”小童听毕,在江沿上站起身躯,说道:“胜老伯父,小侄语言不周,求您不要见怪。我之天伦每每对我提念你老人家,想不到在此江沿跟老伯遇见啦。”语毕,裸体对胜爷行礼。

  胜爷赶紧用手相扶,叫道:“贤侄少礼,蒙贤侄不弃,老夫幸甚幸甚。”胜爷遂回头指着三太、香五等说道:“贤侄我给你见见几个朋友。”高恒闻听说道:“胜老伯父,你老人家等我穿上裤子,再给我引见朋友吧。”胜爷此时可就笑了。高恒伸手将裤子由树枝上摘下穿好,这才过来与众小弟兄们相见。胜爷指着黄三太道:“这是你黄三哥。”又指着高恒道:“这本是浑河套高家村高竹坡之子,你的高恒贤弟。”黄三太与高恒彼此见过了礼,遂又指杨香五道:“这是明清八义杨六爷杨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