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反要将镖行之人一网打尽。兄长岂不知报应昭昭,青天难欺吗?”

  林素梅语至此,林士佩遂说道:“妹妹你乃女流之家。什么叫青天?什么叫报应?财主的大门碰开了进去就抢,行路之人,大喊一声,褥套留下。老实厚道,到不了绿林道里;好人保不了镖。那老胜英满口仁义,谁看见他的心啦?这也是他报应临头,愚兄我是非将镖行之人一网打尽不可,妹妹不要多言。”

  林素梅见兄长执迷不悟,非将镖行之人害尽不可,苦口良言,劝了多时,兄长仍无回心转意。林素梅又叫道:“兄长,您不听妹妹之言,恐怕终有大祸临身。镖行八十余位,谁无父母?

  谁无兄弟?谁无妻子?谁无姐妹?小妹恐怕人容天不容。”

  林素梅语至此处,遂双膝跪在尘埃,拉住林士佩的衣襟,苦苦哀求。林士佩一见妹妹如此模样,不由得无名火起,刷啦啦亮出了阴阳双锋宝剑。无双女见兄长林士佩亮剑,遂叫道:“兄



  长,莫非欲杀小妹不成吗?”林士佩说道:“妹妹乃读书明礼之人,并未作下寡廉鲜耻之事,兄长为何杀小妹呢?妹妹如欲哥哥不放地雷,哥哥惟有自刎一死。你岂不闻三国周郎说过:‘既生瑜,何生亮?’两雄岂能并立?南七省北六省,有胜英,不显哥哥;有哥哥,不显胜英。哥哥自出世以来,谁敢动动哥哥的衣服?在南七省北六省,提起哥哥之名,谁人不知,哪个不晓?今被老胜英将愚兄壮帽削去,伤了顶梁发髻皮肤,当着天下英雄,为兄我栽这样的筋斗,有何面目活于人世?”此时无双女见林士佩仍不能挽回,遂将林士佩衣襟放开,叫道:“哥哥,小妹乃是女流之家。常言说得好,有父从父,无父从兄。若为保全人家,逼死兄长,岂不是亲疏不分了?哥哥不必如此,请哥哥自便。”林士佩这才将双剑还匣,转身形来到里屋,由兜囊中取出一个油纸包,那纸包里面乃是手指粗的一颗大香。此事本是早有预备,皆因为药线有鸡卵粗,用粗香一点,立时就可点着。林士佩将那油纸包打开,用火将大香点着,一伏身躯钻在姑娘床下,将盖药线口的木瓦、铜瓦、铁瓦,一层一层掀开。林士佩伸胳膊对准药线用香火一晃,就听得刷啦一响,未见火星。林士佩抽出香火一看,那香火已被水浸二寸余长。林士佩心中明白,地雷必被镖行之人所破,立时吓得颜色更变,由床下退出;来到外屋。姑娘一看林士佩脸面颜色更变,唇似白纸一般,问道:“哥哥为何这等模样?”林士佩方要开口,不由得一口浊痰上涌,翻身栽倒于地,立时人事不知。姑娘一看哥哥栽倒尘埃,这才赶紧用手搀扶,捶胸砸背。那老乳母站在一旁,不敢向前搀扶林士佩,那姑娘一个人手忙脚乱,顾得了胳膊,顾不了腿,遂叫道:“乳娘为何袖手旁观呢?”

  那乳娘说道:“大寨主向来内外严肃,男女有别。倘若大寨主醒来,岂不是多有不便吗?”姑娘说道:“事至如今,还讲什



  么内外严肃?您乃是我的乳母,抚养我多年,如同生身母亲一样。我哥哥乃二十多岁之人,您已经五十多岁,难道还怕我哥哥不成吗?”列位,那林士佩虽然占山为寇,却是男女都有界限,内寨里除去丫环婆子之外,就是那老喽卒在内院服役,为的是后寨有事,令那老喽卒来往传达。至于丫环婆子,是不准去到前寨一步的,所以今日林士佩昏厥过去,那老乳母都不敢上前去搀扶。一个人要是昏厥过去,一个人是忙不了的,所以姑娘出于没法,这才请老乳母帮忙。那老乳母被姑娘央求得无法,这才帮着姑娘给林士佩捶胸盘腿,喊叫多时,这才喊叫过来。少时只听林士佩”嗳呀”了一声,又喘了一口长气,喊道:“痛死我也!”浊气一降,这才吐出一口痰来,气息回转。睁目一看,只见老乳母与妹妹素梅在旁相扶,自己坐在尘埃,林素梅两目中止不住落下泪来。林士佩问道:“妹妹这是为何?”

  林素梅见哥哥苏醒过来,遂说道:“兄长你还不知呢,若不是小妹与乳母将兄长救活,兄长此时量已不在人世了。兄长为何这样急躁呢?只见兄长由内屋出来,面如白纸一般,就昏厥过去了。”林士佩此时心中已经明白,遂自己站起身形,不由得一阵难过。姑娘说道:“兄长切莫悲伤,难道兄长就不以小妹为念吗?”

  林士佩说道:“妹妹有所不知,当初为兄在隐贤山与盟伯学艺时,父亲病势沉重,将我唤下山来。那时节为兄星夜回山,来到山寨,父亲的病体已异常沉重。他将哥哥叫至跟前,说道:‘父亲不久于人世,你要多多照看你那苦命的妹妹,孝顺你的母亲。’那时节哥哥在父亲面前,宽慰父亲养病要紧,岂知父亲竟医药无灵,抛下母亲你我兄妹而去。父亲临危之时曾说过,半世心血,创造此山,虽然房屋不十分齐整,山寨却异常巩固,叫我继续父亲之职,守此山寨。父亲将话说完,遂两眼一闭,



  他老人家辞世去了。那时母亲悲痛万分,忧劳成疾,又相继去世,抛下你我兄妹,伶仃孤苦,形影相依,兄长遂承父亲遗业,占据山寨。那年劫了赃官一水买卖,银钱无数,兄想这山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