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作出事来,总要以宽洪大量为怀,须知你有容人之量,旁人自有容汝之情。谦受益,满招损。不杀人者,人不杀之,汝好杀人,人亦杀汝。倘若如此的行为,将来岂能成名于世?终归落个傲慢的小人而已。”胜三爷教训三太,东西两廊下众英雄全都听得明明白白,莫不心中暗含着佩服胜爷。三太垂手而立,连声诺诺。胜爷又道:“还不起镖下去?”说罢,瞪了黄三太一眼,复又说道:“这还了得!”黄三太这才曲腰起下了金镖.退归东敞厅,默默无语。且说胜爷遂又对林士佩躯身抱拳说道:“林寨主多有原谅,小徒黄三太年轻,不谙人情世态,一时收招不住,误将您的高朋谢寨主伤害了性命。但是事从两来,莫怪一人,小徒三太已经败下来,有句俗语,穷敌莫追,欺敌者败。

  谢氏就该收住招术,战胜了不就算了吗?谢洪亮不但不收住招术,反由背后追去,眼看手起刀落,三太性命难保,所以三太才用镖伤他。即使三太不伤他,他必杀三太。明公请想,那一刀要是落在三太头上,那岂不是也分为两半吗?小徒年轻无知,望大寨主多要原谅。”林士佩没听胜爷教训三太的时候,是满心眼不乐意,然后一听胜爷训说三太,句句入理,语语中听,林士佩心里的话,被胜爷给说出一多半来,所以林士佩也就无言答对了。林士佩遂对胜爷说道:“胜老达官,那是谢家弟兄



  无有本领,不怨令徒意狠心毒。虽然是以武会友,打架没好手,骂街无好口,谢家弟兄不该口出不逊,有伤朋友的感情。”林士佩忙派手下之人,赶紧将谢洪亮的尸首搭将下去,用一口上好的棺木成殓起来,将各寿木上用纸条粘上,上写各死者的名姓。您道,此时已经死了五口。二寨主的死尸,已被三寨主背走,其余这四口死尸,就是那赵谦、李勋、王玉成、谢洪亮等。

  喽卒们将谢洪亮死尸搭往后山成殓去了,这且不提。

  胜爷怀中抱刀,遂又说道:“林寨主,请西廊下众宾朋以武相会。此时西廊下群雄,如其不愿战啦,算众位承让;有愿比较者,在下奉陪。但有一件,胜英贤愚有分,如若比较者,绿林道的好朋友,胜英绝不能伤害。我要会一会绿林道的高友,久后见面也可以谈谈论论,谁与谁递过手,过过刀,岂不美哉吗?”林士佩剑眉一皱,心中忖度:老胜英他又叫阵,他刀劈邱锐,镖打邱钰,断去我左膀右臂。南北英雄会,我并未与胜英有什么恶感,事到如今,他竟将我的左膀右臂断去。量小非君子,无毒不丈夫,我要叫你镖行八十余人,走脱此山一个,那就是我林士佩软弱无能,也对不过死去的二弟,逃亡的三弟,与那谢家弟兄。我林士佩若不将镖行之人一网打尽,愚兄非为人也。南北英雄会。并不是林士佩的本意,原本是邱锐为护庇采花淫贼僵起来的火,故此林士佩跟胜爷毫无仇隙。打鹿打豹,镖行人也伤了,高双青仍然不献出来,胜爷闹得骑虎难下。邱锐是非与胜爷作对不可,胜爷出于不得已,杀了邱锐。镖打邱钰之事,胜爷犹有好生之德,不忍结其深仇。及谢洪亮口出不逊,与黄三太动手,被三太所杀,胜爷教训黄三太,仍是不愿与林士佩结仇作对。无奈林士佩在莲花峪占山为王。横行南七省,左右心腹只有邱氏弟兄。至于谢洪亮虽与林士佩是联盟弟兄,今日谢洪亮死在三太之手,林士佩并不以为如何。这里头



  原故,那谢洪亮乃下五门的人,奸淫杀命,林士佩虽然是绿林人,并不袒护淫恶之辈,那谢洪亮并没有什么问题,所以咬牙痛恨,欲将镖行八十余位英雄完全要灭尽者,皆因邱锐、邱钰二人所致。实是寒急似火,其仇已愈结愈深了,胜爷不论怎么以仁德的心肠感化,也是无济于事了。不言林士佩心中暗想,那林士佩此时已经抱腕当胸,对着西廊下众宾朋道:“众宾朋可都听见胜老者所言?咱武学之人,以刀剑会友;念书的人,以文章诗词会友。哪位寨主跟胜老者过过招?”西廊下众英雄默默无言。林士佩说道:“这非是拚命,以武学会高明,乃是会武术的壮举。”莲花峪的人已输三阵,这三阵动手的人,死的死,亡的亡。可有一件,这三个乃是莲花峪武学超群之辈。

  在本山中出众之人,尚且俱各死伤,故此无人答言。林士佩一见,并无一人答言,冷笑两声道:“本山的众寨主,我林士佩有些浅薄;那位至我敝山之中,身不带一文钱,在我这一住,一年半载,三年五年,我皆待之如上宾,临走之时,我奉送富余的盘费。常言说得好,养军千日,用军一时。难道说一位与胜老者比较的都没有吗?我用红白帖请来的众位,难道说也袖手旁观吗?我请来的众位,莫不成喝酒吃茶来的吗?没有出头者,我林士佩接后场。”

  话言未了,只见西廊下三层人后,有人痰嗽一声,叫道:“众位寨主闪开了!”群雄往两旁一闪,这人越众当先,乃是一位惊天动地白面长髯,一位老英雄。一声叫道:“胜三哥别来无恙,一向可好?”胜爷捋髯一看,只见此人:头戴青缎子随风倒帽子,青绢绸大氅,青缎子短靠,青缎子快靴,背后斜插一把削铁如泥的折铁宝刀,白素素一张脸面,长眉朗目,真是面白如玉,颔下飘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