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几个被贾明打得也不敢上前啦。有往里头院跑的,工夫不大,打里院出来两三个人,有一位口中说道:“进场子就打人,是何道理?”贾明翻母狗眼一看,有一位二十上下岁的,绛紫的六楞抽口壮帽,正顶梁相衬茨菇叶,巍巍乱颤。绛紫的大氅,玫瑰色的短靠,十字绊,腰扎英雄带,足下燕云快靴,细腰窄背,脸面是紫中透亮。傻英雄说道:“你是铺场子的。”此人说道:“不过是乡下人练点玩艺儿活动身体而已。”贾明说道:“快叫他们把兵器收拾了,不拿花销就敢铺把式场子吗?这叫什么玩艺?”此人说道:“这是什么话?我乃赤发小灵官花茂。”贾明是成心口出不逊,当时二人插拳动手。有人往里就跑,口称:“罗大爷,不好啦,



  外面来了踢把式场子的啦!现在花少爷受伤不知死活,大爷您快去看看吧。”罗文闻听,遂说道:“什么人好生大胆,敢在这儿无礼?”语毕,站起身形往外走来。黄雪太等一看,原来是一位白面书生,头戴青线子壮帽,身穿青缎绸大氅,足下青缎子薄底靴子,年在二十五六的光景。面如白玉,细腰窄背,双肩抱拢,身材也就在六尺来高,这就是横推八匹马,倒拽九只牛,上山擒虎豹,下海捉蛟龙,出乎其类,拔乎其萃,日行千里,两膀一晃有千斤之力,十三太宝横练的罗文罗兴龙。铁飞龙点手叫道:“黄三哥,这就是我的大舅。”黄三太闻听,赶奔进前口称:“罗叔父,小侄黄三太拜见。”语毕,就要行大礼。罗文赶紧伸手相搀,说:“岂敢岂敢,壮士何人。”黄三太说道:“小侄男乃十三省总镖头胜英的门徒,小侄姓黄名三太。奉铁叔父与我恩师等之命,前来下名帖聘请罗叔父出山,搭救忠良与江宁府的七十余名官员并镖行的老少,望罗叔父不辞为幸。”罗文叫道:“贤侄,此处不是讲话之处,请贤侄到里边待茶。”黄三太连连答应,口称:“小侄男遵命。”罗爷叫道:“ 铁飞龙你怎打我的徒弟啦。”铁飞龙叫道:“舅舅,我不敢使劲,用手一晃。”此时已有人将花少爷搀起。罗爷一看,本是轻微的伤,叫道:“花贤弟你受点委屈吧,这是我一个傻外甥。”列位,为什么罗爷方才对铁飞龙说是自己徒弟,此时又叫花贤弟呢?前文书说过,不是正式的教徒弟,都是乡亲哥们兄弟,故此当面只好叫兄弟。

  罗爷将六位英雄让进屋中。分宾主落座。铁飞龙又与贾明、萧银龙、杨香五、张茂隆等引见完毕,有从人献茶。罗文说道:“不知众位到此,有失远迎,望众位少达官原谅。”萧银龙说道:“岂敢岂敢!小侄男等礼貌不周,罗叔父海涵。”彼此谦恭了一回,罗文遂问道:“方才黄少达官在外面言说盗印之事,



  但不知此印现在何处?”银龙说道:“提起来话儿就长啦,我等虽然是奉铁叔父与老三侠之命,前来聘请长者,这里面还有一段隐情,皆因白老太太在后寨向小侄男言说,罗叔父您老人家有过人的水性,能够盗印。叫小侄男见了您的时候,务必提及此事。此印现在被嫉妒的小儿林士佩掷在九龙山十海岛,不知下落。我们来了好几次,均未能晤面。方才铁老太太言说,已经替您将四位的请帖收下了,请您到家共议此事。望叔父勿辞劳苦!救一救大家之难。”罗文闻听萧银龙之言,口如悬河,心中暗想,镖行有此少年人物,无怪乎有口皆碑。罗文思想至此,遂叫道:“少侠客有所不知,在下我所有的本领,都是与我义父白大人所学。按朋友交情,要我的头都行。我故去的姊丈,与胜三爷等乃是联盟的弟兄,不论什么事我都能应允。惟有这桩事情,烦众位弟兄们回复胜三爷,罗文实在难以从命。

  我义父一生传授了五人,他老人家三位少爷与在下及韩秀。我的义父看待我们五个人,情同一体,天地君亲师,无有五伦,还讲什么朋友?再说,我师父若说罗文我将你养大啦,传授你的武艺,你来我九龙山盗印,那时我有何言答对?要以武力对待,罗文天胆也不敢!我罗文决不能从命。”银龙一语不发,三太低头不语,铁飞龙的黑脸臊得直发红,遂说道:“我跟我胜三大爷说啦,您是我的舅舅,到这儿我就将您提去。如今您不去啦,我怎么回去?”罗爷闻听一笑说道:“你不能回去见胜三爷,我怎好去见九龙山的人呢?”铁飞龙性情粗莽,厉声说道:“九龙山他们是贼,胜三大爷是好人,你要不去,我至死不能见我胜三大爷!您摆一个什么道吧!”罗爷说道:“飞龙这是你说的?你们镖行的人都算上,哪一位能将我兜一个筋斗,立刻我就盗印。”铁飞龙当时就急啦:“我先摔你一个筋斗。”说着话直奔罗爷跟前走来。黄三太说道:“贤弟不许。”



  铁飞龙说道:“谁要劝我,我就撞死!”过去就抓罗爷。罗爷说道:“咱们爷俩没有舅甥之情吗?”铁飞龙说道:“论个头我比你大,论岁数我也比你小不了多少,谁是你的外甥?”过去就伸手。罗爷说道:“咱们别在这儿动手,这是朋友之家。”

  铁飞龙说道:“咱走。”到了村西大树林子内。爷儿俩具都甩大氅,铁飞龙过去就是一掌,罗爷闪开,底下就是一腿。罗爷往后倒退,上面又是一掌,罗爷又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