鼎镬,胜三爷有何惧哉!”林士佩暗中告诉一个老喽卒说:“你去取三条绫子来。”工夫不大,老喽卒取来白绫子三缕,交给林士佩。林士佩在三侠的绑绳上重新又绑上白绫子。

  书中代言,白绫子不懈劲,无论有多大力气也不能退出手腕去。头前有老喽卒打着灯笼引路,林士佩率领,往西南过五七道寨子。忽听水声滔滔,并不见水。西南犄角有一座阁,南北都是汉白玉栏杆,有三四丈见方,汉白玉铺地。以西为上,有一张青石月亮桌,两旁有青石月牙椅子,东西南北有两根青石柱子,约有一尺粗细,将灯笼拴在柱子上。喽卒俱穿水裤,林士佩、曹世彪俱都穿著水衣。南北两头一边有一个钢环子,喽卒一提钢环子,咯吧一声响,闪开石盖,用铁柱子支起。林



  士佩叫道:“三位侠客爷这里面凉快,自己下去吧。”胜爷毫无畏惧说道:“这算不了什么。”老三侠自己走入倒下台阶的水阁内,喽卒打着灯笼。走下十余层倒下阶脚石,三侠跳下水去,水过肚脐。三位老侠客借着灯光观看,靠西面有五根明柱,出水四尺有余。顶上有一个钢环子,底下一尺余也有一个钢环子。林士佩指着喽卒说道:“胜三爷是第一侠,请在正当中这棵柱子上。”喽卒将胜三爷的胳膊一领,拴在当中这棵将军柱上,底下的腿拴在柱子的横棍上,又将胜三爷的白发拴在上面钢环子上。孟二侠在左,萧三侠在右。胜三爷用脚一踢,底下是石头铺地,四面石壁。为何水响?原来南北两面有铁篦子,由南来水,从北出去。林士佩说道:“太凉快啦,咱们上去吧。”

  众人顺阶脚石上去,撤去两根铁棍,一拧螺丝,石盖封口。三位老侠客在阴山背后,先是有气助着,不显甚凉,到后半夜就觉着凉了。到第二日早饭之后,忽听上面钢环响动,石盖忽动。

  胜三爷抬头向上一看,见一白胡老者,年在七十余岁,托着一个木头托盘,后边跟着一个十五六岁年轻之人,青布的水靠,提着一个广锡大素子,拿着三个小茶碗,来到近前,那老者叫道:“三位老侠客请了。”托盘里边三大碗绿豆饭,两大盘馒头,两碟菜。遂说道:“这三位老侠客,我家老寨主气恼之间,忘了送饭啦。这是我家少寨主打发我等送饭来,您吃饭,我们送到您的嘴上,我们可不敢松绑绳。”胜三爷问道:“你们是九龙山的什么人?”老者说道:“胜爷,我是内寨的老家人,我叫白福。”年轻的说:“我是少寨主的书童,我叫白林。”胜爷说道:“你们二人不够资格,原本是贼下之贼。胜三爷要吃贼饭怕沾上贼味,冻死不烤灯前火,饿死不吃无义食!”白林说道:“胜三爷您别着急,这是二位少寨主的私情。”说着话,一老一少转身形上阶脚石而去。到上面将托盘酒壶茶碗都放在



  青石桌上,将两根铁棍一撤,石板入卡口,上好螺丝。老三侠在里面,也不知黑白夜昼。

  又到了定更来天,孟二侠浑身立抖。先前筋骨疼痛,后来四肢麻木,三位老侠客俱是如此。孟二爷上嘴唇打着下嘴唇,直哆嗦,叫道:“胜三哥,方才送饭来许是白天?此时大概黑了?您看此九月天气,不见天日之光。他们送饭,咱们不吃,也当喝两杯水酒。此时我心中发慌,再要待一夜,小弟休矣。

  咱们哥仨由昨日未离凉水。”胜三爷转了转眼珠,看看左边孟二侠,右边的萧三爷,遂说道:“我连累二位贤弟,受此世所罕有之苦。”孟二侠说道:“盗印告咱们三人,又以帖请咱三人,怎算三哥连累我们哥俩?此时求生不能,求死不得,不如在聚义厅,乱刃分尸,倒也爽快!老恩兄,人到难处想宾朋,这要是老恩师剑客来了,能救咱们不能呢?”胜三爷说道:“贤弟你想,吾恩师又不会掐诀念咒,焉能来到此处?下水之时,二位贤弟没看见吗?这铁篦子,四寸见方的大柱。就是来了,也断不了铁篦子。”孟二侠又说道:“女剑客也不知道行不行?”

  胜三爷说道:“女剑客的宝刃也断不了铁篦子,再说女子更不能进九龙山了。”孟二侠又说道:“道兄与聋哑仙师等如何?”

  胜三爷说道:“不成。”孟二侠说道:“如此咱弟兄三人没有救星了。”胜三爷说:“老少三辈,只有一个能行。”孟二侠说道:“哪位能行呢?”胜三爷说道:“惟有贾七弟那口宝刃,秋风落叶扫倒能行,但是他不会掐诀念咒,九龙山水旱约有三百余里,他焉能找到这水牢呢?”此时三位老侠客浸得筋骨麻木。正在叫天天不语,叫地地不应,就听南面的铁篦子外,水向上一搅,一双手捋住铁篦子,由分水裙内掏出火筒打开子母口,抽出火折子晃着了,向牢中一照,遂说道:“三位哥哥多有受难,恕小弟救护来迟。”语毕,将火折放在火筒之内,卡



  好子母口。伸手由背后揠剑督,呛啷啷一道立闪,抽出斩钉断铁的秋风落叶扫。行家一伸手,便知有没有。四寸见方的铁柱子,削这个柱子,可不是一剑斩断,一剑一剑的向下削,削到剩一指来宽才将铁柱斩落,隔着四寸一棵,削下一棵去,偏着身就可以出去了。贾七爷削完立柱,进到牢中,伸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