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为老娘的病痊愈,去白莲寺降香还愿,无故的将姑娘在庙里头丢啦。”贺照雄一听,微然一阵冷笑,遂说道:“白莲寺和尚这是欺压我等。和尚明知打擂之事由我师生而起,俱都住在我的家里,故此将奚家的姑娘隐匿在庙中。”说着话,喝着酒,闷心酒越喝越勇。壶里的酒也喝干啦,自己端起小酒坛子,犹如饮水一般,喝了一肚子酒,将酒坛子抛在地上给摔啦。贺照雄空心喝下酒去之后,酒性大发,天色已到定更之时,小英雄站起身躯,自言自语说道:“贺某没有别的东西,还有钢刀一把,可以宰和尚呢。”老家人与杂货铺掌柜的,见贺爷在盛怒之下,也不敢相拦,老家人说道:



  “少主人多要保重些。”贺照雄出了杂货铺,直奔白莲寺而来。

  工夫不大,来到寺后,由东边的苇塘一走,正走到小和尚刨的坑。未埋成黄三太与大义士等,小和尚将坑的原土又填上啦。贺照雄不知,以为是奚家姑娘已死,埋在这里了。贺照雄心里暗想:“奚家小姐,你真称得起贺照雄之妻。”贺照雄心里头思想着,遂由矮墙而过,到庙里忽然眼前一道黑影,方一定神,黑影儿又不见了。由北向南走了几十步,黑影又在眼前一晃,贺照雄定睛一看,黑影又不见了。此时贺照雄心里思想:“莫非奚家小姐冤魂不散吗?”又一转想:“哪有异端之事?”

  再向前行,只见黑影在前面,离着自己十几步远,贺照雄这才知道不是鬼怪,急奔黑影追去。绕了两道院子,走到花厅前,黑影忽然不见。贺照雄上了花厅,就听有哼哼的声音,贺照雄奔声音而去,原来花厅东边捆着一个小和尚。贺照雄问道:“你是何人?”小和尚哼了一声,贺照雄知道小和尚口中有物,伸手将口中的东西与小和尚掏出来,小和尚干呕了两口,遂说道:“好汉爷,奚家小姐不是我办的事,是我师傅法慧所为。”

  贺照雄一听,遂说道:“谁问你这些事呢?”小和尚说道:“方才来了一个妖精,将我捆上了,他说您要来了,叫我告诉您,法慧僧在地窨子里呢。”小和尚将下地窨子的道路,详细告诉了贺照雄。贺照雄心中暗想:“这也不是哪里的事?真有妖精吗?”贺照雄半信半疑,将小和尚口仍然堵上。走到地窨子口儿,一看果然有一块盖地窨子的板,已经掀开啦。贺照雄下了地道,晃着火折子一看,此地道是正南正北,贺照雄由北向南走十几丈,见东面墙上有一个门,此门是假的,与砖的颜色一样,贺照雄进了里面一看,是翠竹林。贺照雄心中纳闷:“地窨子之中不见天日,哪里来的竹林呢?”用手一摸,原来是人造的竹子。贺照雄顺着竹林中的蜿蜒小道向东走了不远,闻有



  老妪说话的声音,就听一个老妪说道:“姑娘你太不给我们面子啦,四天四夜,我们这样劝你,你就连一碗水都不喝。你要从了二当家的,一辈子的幸福,吃着不尽。姑娘大了都得出门子,你别说是秀才的姑娘,天上的仙女还下嫁呢,怎么这样死心眼呢?你看我们两个人倒愿意啦,谁要哇?我们这个脑袋,只可粗衣粗食,哪有姑娘的福大呀?姑娘啊,从了吧。先喝碗水,压压火儿。”又听有女子的声音说道:“你们家没有少妇长女吗?都愿嫁和尚吗?老乞婆不必多费唇舌。你家姑娘乃是名门之女,再要劝我,我可骂你们。你家小姐惟求一死,你们不叫我行拙志,看守着我也是不行,再有三五天我也不能活了。

  两个下贱的乞婆,何必饶舌?”贺照雄暗中赞成,真是不愧名门之女。就听婆子说道:“这可没有别的法子啦,打吧,好倒骂上前来了。”就听皮鞭子叭叭向身上抽的声音,先前姑娘是泼口大骂,随后只有哼唉之声。婆子打着问道:“小贱婢从也不从?你别认着这一回抽死,没那个事!这是便宜你。”贺照雄心中思想:“我父母给我结的亲,自四岁上就都看见过,虽然未曾过门,我不救谁来救呢?”贺照雄正思想着,就听鞭子打人的声音,已经没有啦。贺照雄向前走来,原来是三间小灰棚子,没有门窗户壁,贺照雄在外面叫道:“妈妈,师傅请你们去一个呢。”婆子遂由灰棚中走出一个,说道:“哪位师傅呀?”婆子一看不对,原来是一个俗家,手执钢刀。婆子刚要跑,贺照雄赶奔进前,手起刀落,挟肩带背,婆子当时倒在尘埃,贺照雄一连剁了几刀,溅的混身血迹。走到灰棚之中,那一个婆子哟了一声,刚要向外逃走,被贺照雄一刀刺死。此时贺照雄满身是血。再看姑娘在棚子北面梁上吊着,倒剪二背,离地约有三尺,身穿蓝绸子的裤褂,足下窄窄金莲。南面有一个藤床,上面放着一只箱子,一个皮匣,匣子之内俱是珠翠首



  饰,箱子之内俱是衣服。贺照雄走上前,左手托着姑娘,右手割断了绳子,将姑娘托到藤床之上,慢慢的捶后胸,摩擦前胸。

  姑娘腹中咕噜噜一响,一口浊痰吐于床下,“啊呀!”一声,遂说道:“苦命的奚秀龄。”睁睛一看,一个血人在自己的眼前扶着自己呢。姑娘说道:“你是什么人?还不下退。岂不闻男女授受不亲吗?”贺照雄说道:“我非别人,我乃安乐村贺家堡的贺照雄是也。”姑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