将六个小辈摘心饮酒,既可补元阳,又可助心气。”法慧说道:“道兄,我这地窨子每日打扫,地板全都用清水刷了,摘心开膛,血水淋漓,岂不污了禅堂?”老道笑道:“二师兄您不明白,开膛不能够过去就动手。您这庙里有的是厨房,厨房有脏水桶,一个脏水桶就可以开三四个人的膛,血都流在脏水桶内,地板上一点血迹也不能见。然后叫两个人将脏水桶搭到苇地里一倒。”法慧说道:“尸体向外抬的时候,也是血水淋漓。”恶道说道:“二师兄真慈悲,开完了膛就将人大卸八块,放在水桶之内。先叫人到苇塘里刨上一个大坑。”法慧仍然犹疑,恶道说道:“二师兄万不可优柔无断,倘若走了一个,将消息传到胜英的耳内,胜英必然勾串官面前来搜庙。咱这庙中现又私藏妇女,倘若破了案,二师兄您担待的起吗?莲花峪林士佩的山寨,被胜英一夜之间将山寨扫平;建宁府的双龙山犹如铜墙铁壁一般,都被胜英等所破。二师兄万勿犹疑。”法慧遂叫小和尚,将六位英雄的发髻俱都打开,绑在桩子上,腿腕子也绑上一道绳子,又打发小和尚去取牛耳尖刀、小刀子、小剪子、脏水桶等物。小和尚由地窨子后地道出去,打花园中的花厅出来,去取应用的对象不表。金头虎大声喊道:“杂毛!你太损啦,要宰先宰你贾太爷!”工夫不见甚大,小和尚将脏水桶抬到地窨子之中,小刀子、小剪子,俱都放在六位英雄的面前,油布一块,搭在水桶之上。法慧说道:“哪位动手?”有一个小和尚手黑胆大,上前说道:“我动手。先开哪一个吧?”老道说道:“由第一



  棵桩子上动手。”小和尚遂将萧银龙的英雄带解开,将短靠用刀挑了,又将脏水桶放在银龙的面前,一个伸手开膛,一个提着油布,为的是血溅不了人的身上。老道在屋中告诉开膛摘心的小和尚:“开膛之时,先用牛耳尖刀,由小腹扎进去向上挑,挑到胸口窝,用小勾子,将心向外一勾,放在凉水盆内,然后再由凉水盆中取出来,放在醋盆内,为的是去腥气。”小和尚闻听,说了一声:“晓得了。”手执牛耳尖刀奔萧银龙而来。

  老道说道:“别忘了用水浇头。”一个小和尚用凉水给银龙浇头,连浇了三次,此时乃九月初间的天气,冷水这么一浇头,萧银龙就是浑身直打战。小和尚问道:“道爷,冷水浇头取其何意?”恶道说道:“不读哪家书,不识哪家字。凉水这一浇头,心中的血就静了,为的是熬汤时没有血腥气。”金头虎说道:“恶道,你太损啦。但不知你将来怎样报应?”老道吩咐小和尚:“他要再骂街,先将他舌头给他割下来。”贾明一听,心中暗想:“别骂啦,人家都受一刀之苦,我弄得两个死,这是何必呢?”此时萧爷心中那分难过,就不用说啦,家中的父母,从此不能相见。黄三太、张茂龙、李煜俱都转睛而视,就是金头虎的脑袋乱动,他的冲天杵拴不了桩子上。小和尚挺着脖子,用二指一点银龙的心口窝,中耳尖刀向腹中一递。六位小弟兄们一闭眼睛,不忍观看,耳中就听噗的一声,死尸栽倒尘埃,血迹溅出去好几尺远。杨香五睁睛一看,并不是银龙,乃是小和尚躺在地板之上。杀人的这个人,没有二十年的苦工夫,就练不出这手武艺来。此人是在禅堂上面爬着,杀人的时候,一手执刀,一手扶着禅堂的椽子头,两足一蹬上面的地窨子顶板,头朝下奔小和尚而来。人不落地,刀先奔小和尚脖颈而去,杀完了小和尚,站在地板上,一抬腿将死尸踢出三四尺远。法慧当时就是一怔,就见此人身穿皮马褂。您道此人是谁?



  不是别位,正是欧阳大义士。法慧一声喊嚷,叫徒弟取过了家伙。

  再表欧阳大义士因何来此处呢?自黄昆、赵得胜杀焦公子与陶氏之时,他与胜爷约会,要探白莲寺,在白莲寺与胜爷打对头。当时胜爷只言欧阳大义士,约自己办杭州丢妇女的案子,可未敢言明探白莲寺,一则怕隔垣有耳,二则怕小弟兄们好奇心胜,私自前去,所以并未明言。欧阳大义士自从在双龙山得了宝剑之后,便到杭州寻找聋哑仙师,举凡庵观寺院,莫不进去参观,当日在黄宅与胜爷说完了话走后,第二日欧阳爷到了长春寺,就听禅堂之内有人念了一声:“无量佛,欧阳贤弟里边坐。”大义士一听,心中暗想,和尚庙里怎么有了老道啦?

  进禅堂一看,正是诸葛道爷,连弼昆长老也在庙中。欧阳爷进了禅堂落座,小和尚献过茶来。欧阳大义士说道:“杂毛老道,我与你贺喜。”诸葛道爷说道:“欧阳施主,此庙中长老是我的朋友。当着朋友,欧阳施主不要玩笑,贫道何喜之有?”欧阳爷遂将包袱解开,取出宝剑,递与诸葛道爷,说道:“杂毛你看看,这个东西是哪个王八羔子的?”道爷接剑在手,不由的惊喜说道:“贫道谢过欧阳施主,此剑正是贫道之物。”

  欧阳大义士说道:“杂毛你不要谢我,我求你点事。”诸葛道爷说道:“但不知何事?请施主当面言来。”欧阳大义士说道:“现在杭州府出了不少的离奇案子,大姑娘小媳妇在家好好的,明日便将人丢了,遍访无着。所有杭州著名之地,我都访遍了,连一点影都没访着。现在我要探白莲